第13章 红河金莲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电话上有两个未接来电和一条未读段短信,心里一
惊:我不会是睡过头了吧?赶紧打开来看,短信是昨天晚上蓉蓉发的,说她已经
到了姑妈家那里,叫我保重有时间来找我。
两个未接来电都是昨晚上的,一个是蓉蓉打的,一个是馨儿打的,我睡得太
死了都没有听见。我很纳闷,现在都十点钟了,为什么还不见马彪来个电话?这
也太不够意思了吧?就算我在睡觉也该有个电话过来啊!
我在被窝里给马彪打了一个电话,马彪说他已经在路上了正想给我打个电话
呢,叫我在火车站等着。
我赶紧起床穿好衣服去洗漱,这让我稍微有些安慰——看来马彪还是记着这
事的嘛!我甚至有一种难以掩饰掩饰的喜悦,一边洗漱一边低低地哼唱着,就像
旅途的疲劳在已无影无踪了似的。
今天是星期二,天气很晴朗,明亮的太阳光线已经斜斜地从旅馆走廊一头的
玻璃窗户射进来,打在走廊的地板上,泛着温暖的光泽。
呼吸着清晨新鲜干净的空气时我想:今天是个全新的开始,侯马——这里将
是我改变命运的地方,我要在这里同我的「铁哥们」扎下根来,扬起理想的风帆
。
想起马彪在电话里说的那句「什么汉堡包什么洋妞随你挑」,我不由得心猿
意马起来——每天穿着干净的笔挺的高级套装,出入于宽敞明亮的办公大楼,华
灯初上的时刻在灯光闪烁的酒吧或者迪厅里摆动身体,一边色眯眯地用目光抚摸
着妖冶而又年轻的女性的胸部和大腿,醉意阑珊的时候,在床上和丰乳肥臀的金
发白种女郎在床上翻云覆雨,舔弄西方女人独有的干净饱满的花房,上面有稀稀
疏疏地卷曲着金黄色的耻毛,阴唇鲜红的肉褶堪比水仙花的花瓣,散发出迷人的
芳香——一切就像欧美AV里的那样毫厘不差,而这一切将在侯马变成活生生的
现实。
我扛着行旅包走出旅店的时候,老板娘一个劲地说着「欢迎光临」,还开玩
笑地说要记得我答应的「媒妁之礼」,我说我一定记得。
按照约定的地点,我在火车站门口的花台上等了十多分钟,马彪准时地从黄
色计程车里打开车门钻出来——他还是那么瘦瘦高高的,也许更瘦了一点,一米
八五的个子,我的个子只能跟他的耳朵齐平,不过上天还是比较公平的,在我身
上多长了结实的肌肉,不像他那么骨瘦如柴,也比他那张长长的马脸俊美得多,
那张马脸上的颧骨高高翘起凸露了出来,脸色蜡黄,眼镜玻璃片里黑眼眶深深地
凹陷下去,下面长着一个可笑的鼻子——随着呼吸不住地抽动的鼻子,看来他的
鼻炎并没有好转,鼻头都被手指掬得红通通地肿了起来。
就像是一个常年嗜酒的老迈不堪的酒鬼的那种鼻子,又像冬天里脏兮兮的小
孩不停流鼻涕的鼻头——而此刻也马彪的从兜里正拿出一大团揉皱了的纸巾来,
揩擦鼻子里正在往外流的鼻涕。唉,我的好哥们,这些年来不知遭受了鼻炎多少
折磨!买纸巾的钱日积月累恐怕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吧!
他是一个人来的,让我有些失望,我以为他和老李一起来,开着老李漂亮的
奥迪小轿车来,车里还有两个娇艳性感的美女——他们的情人们。
还有更让我失望的是,在他身上看不出半点白领的影子,穿着一件洗的微微
泛白了的军绿色的风衣,瘦骨嶙峋地微驼着脊背,要是风在大一点,有可能会把
他吹得扑地倒下,没有想像中的趾高气扬气宇轩昂的样子。
我虽然觉得有些意外,但是转念一想:也许今天他休息的日子,也许是为了
让老朋友感觉亲切些,他才如此随便的吧,他一直以来就是个很随便邋遢的人,
着和他极具才华的严谨头脑形成强烈鲜明的对比,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我一见到他就径直朝他走过去,让我的行李独自呆在花台上,我太激动了—
—四年,整整四年没见了,没想到我们在异乡的土地上重逢了。
马彪也很热情,握着我的手一个劲地上下打量,嘘寒问暖,在那一刻我体会
到了「他乡遇故知」确实是人生一大乐事。
我们一个劲地热乎,司机在后面等得不耐烦了,「哒哒……」地按着喇叭,
马彪脸色一窘,一拍大脑,赶紧回过身去付车费,司机骂骂咧咧地把车开出火车
站走了,马彪一边往钱包里放零钱一边嘟咙着什么,我瞥见了钱包里一叠鲜红的
票子——钱包的口子正斜斜地对着我,哦,这是炫富来着,只要我好好工作,我
也会有这么多钱的,也许比这还要多。我仿佛看见了金黄油亮夹着新鲜嫩绿我的
汉堡,看见了我的丰满迷人的洋妞。
我走回来拿我的行李,准备把那个沉重的累赘刚起来的时候,马彪一个箭步
冲过来,一把抓住了我手里的行李,嘴里说声「我来」,便把行李甩在肩上抗起
来。
这一幕是如此的熟悉,让我想起那年我们在一起的日子,他总是很照顾我们
,重的东西总是争先恐后的自己承担起来。他现在是体面公司的员工了,一点也
不要什么所谓的面子,一时之间我竟被感动了,我又看到了那个有着干净笑容的
年少轻狂的老马了。
我走在他的侧边出了火车站,他太瘦了,行李压的他那长长的脊背更弯了,
走路深一脚浅一脚的。
看着他这么吃力,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对他说:「还是我来吧!」
「没事,这么大老远的,你很累了,我能行!」马彪挺了挺腰身,想证明他
真的能行。「我们先找个地方吃饭,你喜欢吃什么?」他歪着头问我,行李把他
的脖子压得歪了。
「随便吧,你知道我喜欢吃什么?必须有辣椒的就可以了。」我说,特别强
调了一下辣椒。
「好吧,街口就有一家武汉的饭店,我们去哪里吃吧!」他说,带领着我穿
过斑马线到对面去,我不知道武汉是不是也吃辣的,我以为他会说「四川饭店」
或者「重庆火锅」。
到了饭店门口,我看到了这家武汉的饭店,很普通的街边小店,但是饭店的
老板很是热情,好像跟马彪很熟,看来马彪应该是这里的常客,这不禁让我有些
失落。
「两位客官里边请!」饭店老这样说。马彪并没有搭理他,径直往二楼上走
,这让觉得很是奇怪:为什么要到二楼去,一楼不是有很多空着的位置吗?
一个女孩子站在楼口迎接我们,吃力地接下马彪肩头上的行李,一边笑盈盈
地向我打招呼,笑的时候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和粉红色的牙龈。
到了房间里,我才明白了,这里很是清净,类似于「雅间」吧。外面的车流
声和下面客人的喧闹声被一抹淡绿色半透明的塑胶门帘挡在了外面。
马彪一边帮助那女孩把行李放到里面的房间去,一边向她抱怨:「这家伙,
像是搬家似的!」
女孩热情地招呼我在房间中央的圆桌边坐下来,马彪则急匆匆地下楼去点菜
了——房间里就剩下我和那女孩了。马彪也真是粗心,都不介绍一下,一时间很
是沉闷。
「我叫彭宇,你叫什么?」我小心翼翼地搭讪。
「我知道,我听彪哥说了的,我叫金莲。」她还是一成不变的笑吟吟的脸,
看着我长大嘴巴不说话显得惊讶,她咯咯地笑起来说:「不是潘金莲!我姓金,
名莲,叫我小莲就行。」
我也笑起来,她像有读心术似的,知道我在想什么?相比叫她「小莲」,我
跟喜欢叫她「金莲」,我看过《金瓶梅》,潘金莲也不是什么坏人,只是一个被
恶魔勾引了女人而已,我并不讨厌潘金莲的放荡,对她的宽容和怜悯更多一些。
「你是哪里的?」我听着她的口音有点像老家的。
「我是云南的,『红河』知道吗?」她伸出手来把披肩的长发拢到脑后扎起
来,甩了几下,小巧的胸部鼓鼓地摇晃着。
「哦,怪不得,红河我知道,有一种烟就叫『红河』,我是贵……」我连忙
把盯着她胸脯的目光转移开了说。
「——贵州的,和彪哥是一个地方的,他也跟我说了。」金莲接过我的话头
不紧不慢地说。这女孩对我了若指掌,她和马彪究竟什么关系?难道就是彪哥的
女友?电话里可从来没有提起过。
我一时语塞,一边思量着对面这个女孩和马彪的关系,一边打量起她来。她
看起来很年轻,不过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中等个头。
刚才上楼来的时候我目测了一下,大概一米六要多一点,因为脚上穿的高跟
鞋,所以看起来身材很苗条,小麦色的皮肤依稀残留着云南高原带来的太阳的芳
香,完全和重庆女人白皙的皮肤不同,别有一番味道,让人联想到秋收后谷仓里
的小麦淡赭色的颜色。一张挺招人喜爱的鹅蛋脸,下巴略尖,浑身上下焕发出青
春的活力。她那双乌黑迷人的大眼睛非常引人注目,一点也不像带着美瞳的的眼
珠黑漆漆的闪着水光。
她就在我对面坐着,一时间也找不到什么打破沉默的话来说,脸上挂着似笑
非笑的神情,厚厚的嘴唇紧闭着——命书上说有着厚厚嘴唇的女人都是感情热烈
性欲旺盛的,她用少有的热烈而刚强眼光平视着我。或许她不是在看我,而是越
过我看身后的什么地方。
她的装束极为普通平常,完全不像一个白领女性的样子,应该不是马彪的同
事吧,看起来倒想是在服装店上过班,能把普通的衣服穿得这么合体,也是很难
得的了。
黑色的紧身细薄的羊毛衫,外面套一件红色的小马甲,淡蓝色水磨的铅笔牛
仔裤,显得她的腿修长而富有曲线,一双米白色的高跟凉鞋将略显得白的玲珑的
脚掌紧紧地笼在里面,在桌子下面伸长着左右摇晃,像跟我打着招呼的手势一样
。羊毛衫紧紧地裹在身上,身材越发显得苗条,玲珑的乳房越发显得坚挺,牛仔
裤裹着的丰腴诱人的臀部,此刻正端坐在椅子上面。
长发披在肩上,泛着蜜黄色的颜色的光泽(好像是特意染成这个样子的,看
得出来她以前是黑发),衬托着漂亮动人的淡淡的小麦色的脸庞越发健康了。
马彪长那样能勾搭上这样的女孩子,真的是艳福不浅啊!不过通过刚才的观
察他们放行李,可以看得出来这女孩跟马彪好像并不怎么亲密,更像是普通同事
关系,可是为什么是她而不是老李跟老李一起来接我呢?这之间到底有怎样一层
微妙的联系?这个粗心的马彪!也不给我事先透露一下,害我苦苦思量。
第14章 十分钟的路程
老马「踢踢踏踏」地走上楼来,一屁股在我身边坐下,一边开始介绍像我介
绍起女孩来,我们都没有阻止他,都微笑着让他继续介绍下去。
「我这哥们儿是个闷葫芦,不太说话的,人数了就好了,其实他挺能说的…
…」马彪一边拍着我的肩膀一边调侃地说,「是吧,不过,不念经的和尚谁知道
他读过几本经呢?」又来了,四年前他说的也是这句话——「不念经的和尚谁知
道他读过几本经呢?」
我知道他肯定还记着那件事,四年前说这话的时候他很是恼怒,不像现在这
么漫不经心。
在等菜的时间里,马彪让我先给家里人打个电话报个平安。我给爸爸打了一
个电话,爸爸很是放心——马彪去过我家里,他见过的,有时候还不时称赞马彪
这人靠得住,不过我想他可能忘记了他也告诫过我,用一句老话——「宁可被回
子捅三刀,也不愿和回子交」,我还记得他说这话是我爷爷说的,说我爷爷说回
族人非常「反骨」,要格外当心,马彪正好是回族人,不过这些都是老一辈的经
验了,和我们没有太大的关联,我们眼下不是挺好的么?
我又给馨儿打了一个电话,她说重庆现在很热,店里生意很好,正在忙得不
亦乐乎,没说几句就挂了。最后我给蓉蓉打了一个电话,她正在她姑妈家里看电
视,准备休息一两天就出去找工作。
蓉蓉问我到了吗,我说到了挺好的,她又问我现在在哪里,我说我们正在吃
饭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我记得从火车站出来七弯八拐地走了好长一段路,蓉蓉
又叫我记得给她打电话,我说我一定会的,挂了电话心里暖洋洋地。
我注意到金莲一直在认真地看着我,我有点尴尬地看了看她说,对马彪说:
「这是你同事吧?」
「不是的,她是我朋友,很好的朋友但是绝对不是你想像的男女朋友关系。
」马彪一边说打包票,还是老习惯地用拳头擂那满是骨头的胸口。
我也不奇怪,马彪本来对我就很熟悉,我想什么他自然是可以知道的了。只
是他们怎么会认识,又怎么在一起的,这只有以后问马彪了,来日方长嘛,眼下
不是时候——饭菜适时低端了上来,一大钵芋儿粉丝汤,一盘泡椒滑鸡,一个炝
炒时蔬,还有一盘精瘦的腊肉,腊肉精瘦到一点肥肉也没有,估计是马彪特意跟
老板交代过——他知道我一点肥肉也不吃。
我是有点饿了,但是看着金莲很淑女地小口小口地把饭往嘴里送,自己也不
好意思大开吃戒,跟女人吃饭真是麻烦,还要等着她们的节奏。
好不容易把饭吃饱了,我到里面去把被汗水浸得泛黄了的T恤换成白竖条纹
的长袖紫色衬衫,把身上的灰尘随便扑腾了一下。
「唉哟喂,你真帅!」我出来到外面来的时候金莲称赞说,我觉得她有点做
作,我的脸还是那张脸,难道就因为换了一件衣服就脱胎换骨了?
「是哩是哩!我们读书那会儿有好多女孩子喜欢他的哦。」马彪附和着,我
禁不住有些飘飘然起来,尽管脸上带着不以为然的尴尬。
其实我也知道马彪有点夸大其词,他唯一知道的,就是我和她妹妹有过一段
偷偷摸摸的地下恋情,被他发现之后为此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曾一度紧张过。
「接下来到你那里去吧?」我把行李从里面的房间里拿出来,然后问马彪。
「唉,去我那里有点远……」马彪犹豫着说,「要不这样吧,先把东西放到
小莲那里,我们过去休息一会儿明天再坐车过去。」马彪用征询的目光看了金莲
一眼说。
「反正我们公司又不远,走过去只要十分钟,一路走一路还可以聊天啊!」
金莲也在说服我,仿佛我不会听马彪的安排似的,怎么看怎么像串通好似的在唱
双簧。要是没有金莲后面这句显得多余的话,我恐怕也不至于心里生出隐隐的怀
疑来。
「好吧,就这样吧,可是我的东西太重了……」我无可奈何的说,强压住心
中的恼怒,我不敢说马彪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到目前为止我还不能这样冤枉马彪
,不过我的的确确感到了心里的疑惑和不安。
「这个简单,金莲,你不是有几个好哥们么?」马彪仰起头对金莲说,「叫
他们过来先把行李拿过去,我们随后就到。」
金莲掏出电话来打了电话后,我们下了楼到了饭店外的人行道上,那里阳光
正在灿烂,可是我心头有结,就闷闷地不说话了。
等了一会儿,有三个人穿过马路朝我们走来,两男一女,有一个男孩看起来
帅帅的,那个穿长裙的女孩长得蛮清秀,亦步亦趋的跟在他后面,应该是他的女
朋友吧?另外一个则是满脸的胡茬,不过看起来是个年轻人,只是胡须很久没刮
了而已。
这三个人到了我们跟前,那个帅哥显得很有礼貌,一一打了招呼,然后把行
李扛在肩上拿走了。
我们走的却是另外一条僻静的大路,路上行人稀稀疏疏的,阳光正好,可是
我却没什么心情,懒懒地和马彪并排走着,那个叫金莲的姑娘跟在我们后面走。
「她是云南大学毕业的呢,学的金融贸易。」马彪停下来说,向金莲招了招
手,示意她走上前来,「你们互相认识一下吧?」
「我读的重庆大学。」等待金莲走进前来,我对她说「读的重庆大学」而不
是「毕业于重庆大学」,因为我没有毕业证,也不想说谎。
我疑惑地再次看了看金莲,从第一眼开始我就觉得她不像个大学生,我想再
次确认一下。
金莲算是漂亮的了,但是身上缺少被大学侵蚀过的印迹——那种所谓的受过
高等教育的「气质」。虽然也挺会打扮的,衣服也挺合身得体,但是我更宁愿相
信金莲更像从农村出来的单纯的打工妹。
「啊!」金莲惊讶地失声叫出来,「你是重庆大学的呀,名牌大学哟,我好
崇拜你哟!」她好像对重庆大学早就仰慕已久似的。
「云南大学也不错的啦,你有点夸张了,重庆大学没你说的的那么好。」我
不好意思地向她笑笑说,我说的也是实话,重庆大学也算不上名牌大学,吉林大
学也不是,充其量只能通俗地叫「重点大学」——通俗的叫法,只有老李的南开
大学才能堪称名牌大学,不过也还是通俗的叫法。
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不过我却没心情说太多话,带着倦怠和失望的
神情懒懒地回答着,大约走了二十分钟,远远地看到了一个古老的城门,「还有
多久才到啊?」我问一直在侃侃而谈的马彪。
「快了,快了,还有十分钟就到了!」马彪说,「最多十分钟!」他肯定地
说,强调了这个「十分钟」可是精确无误的。
我都不想说了,他们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笑话,在那家武汉饭店的门口不是
说只有十分钟的吗,难道是我听错了?现在都走了这么久了,看样子还要穿过这
个该死的古老城门的门洞到那边去,不知道还要走多久呢,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打
个车,连行李的问题都解决了,又方便又快捷。老马还真是抠门,钱包里那么多
的钱都舍不得打个车,难道说越有钱的人越舍不得花钱?我身上倒是没有多少钱
了,可能就一百多点了。
穿过城门的门洞的时候,我低着头默默地走着,低头瞥见了马彪脚上的皮鞋
,那双严重地变形了的黑皮鞋光色黯淡,有好几处都被磨破了指甲大小的皮,穿
在马彪那双大脚上被脚趾塞得满满当当的——似乎小了一号,倒像是从垃圾堆里
淘来的一样。
我抬头看了马彪一眼,刚接触到他的眼神,他便慌慌张张地躲闪开来,似乎
害怕和我对视。我心里的怀疑逐渐清晰起来——他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
想让我知道。
我们三个过了城门之后,七弯八拐地到进了一个社区的敞开着铁栅栏门,这
是一幢五六层那么高的公寓楼,显得有些破旧,不过一路看来,还是属于好的楼
房了(如果从外形上讲的话)。
我们从第一个楼梯口上去,到了三楼左手边的门前,这门和对面的门不一样
,虽然都是铁门,但是看起来寒碜了许多,门上的红漆脱落下来,露出锈迹斑斑
的肌肤,而对面的门新刷过红漆,门两边还贴着完好无损的去年的春联,而我们
面前的门上什么也没有,就连门铃的按钮也不知到哪里去了,那里只留下一个难
看的细小的孔洞,门上唯一完整的东西就是那个猫眼了。
正在我疑惑不堪的时候,马彪伸手向门的左上角探去,那里有拇指头这么大
小的小纸片用透明胶黏在哪里,不细心是很难发现的。
马彪把那纸片揭开,里面有个红色的细小门铃按钮——原来门的按钮神神秘
秘地躲在这儿。他用手指在上面轻轻点了两下,退回来等着开门,不时地用眼角
向四周瞟着。
我看在眼里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再看看金莲,她在后面亭亭玉立地站着,
双手柔嫩修长的的手指绞在一起,铅笔裤里的笔直富有曲线的双腿不安地支撑着
她苗条的身体,她不时地扭头,也在朝楼下看,仿佛害怕有人上来似的。难不成
他们在进行什么违法犯罪的活动?
里面有脚步声由远而近的走到门这边来,也不出声,马彪也不叫开门,里面
那人好像在凑近猫眼向外看,看得很仔细,过了好一会儿门终于打开了,我被马
彪推挤着急急地进了门里,金莲跟在后面跟了上来,反手把门「砰」地关上,那
响声吓了我一跳。
第15章 监视着偷窥
一只热乎乎的手蓦地伸过来握着了我的手,热烈地摇晃着,「欢迎,欢迎!
热烈欢迎!……」
热烈的欢呼声在走道里响起,我才发现走道两边已经站满了人,男男女女不
下二十个,马彪和金莲面带如花的笑容,就像阅兵一样的从他们之间走过去,依
次和她们握手。握着我的手的是四十分钟之前来饭店门口帮我提行李的那个帅哥
,那个大胡子兄弟和他那面容清秀女朋友也在队列之中。我哪里见过如此阵仗!
呆若木鸡挪不动脚,马彪已经走到队伍的尽头,回头急切的盼望着我走过去。
「快跟他们握手,为了礼貌!」刚才和我握手的帅哥拍了拍我的手臂,我恼
怒地看了他一眼,仿佛受了极大的侮辱,难道我没有礼貌?再说我为什么要礼貌
?
走道里一片鸦雀无声,都歪着头看着我,真诚地等待着我给他们「礼貌」。
我无可奈何地走过去,小心翼翼地和他们握手,我觉得这就像是领导来临之前的
彩排,让我显得愚蠢而又可笑,动作也更加笨拙起来。
我像个傻逼一样依次和她们握手,还好都是年纪和我相当的人,有个女孩子
更小一些,大约十六七岁的样子,姑且叫她「小不点」吧,到她跟前的时候,我
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她谄媚地笑着伸出柔和洁白的小手来,我握着她的手说:「
你好!」她羞涩地点点头也说:「你好!」
握完手之后,有几个女孩子一窝蜂围上来,像看马戏团里不慎跑出来的猴子
一样,拉着我的手要我和她们一起做游戏。很多人刚才还在走道里进行热烈欢迎
仪式,转瞬间已经进入到一个有阳台的房间里,一下子各就各位,打扑克的打扑
克,下象棋的下象棋,走玻璃弹珠的走玻璃弹珠,说笑话的说笑话……我觉得他
们就是天生的演员,各司其职,即刻到位。
我挣开她们的手,告诉她们我不想玩。那个看起来年龄比较小的女孩子好像
是鼓足了勇气跟我说:「帅哥,我还是处女呢!」我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她变畏
缩着躲到人后面去了,简直就是胡闹,处女和非处女难道还和玩游戏扯上关系了
?我找到在人群外面的马彪,他正和金莲低声的在那里说话。
「老马,我累了,想休息一会儿!」我笑着对马彪这样说,让自己尽量显得
平静不被看出来。
「好吧,坐了一晚上火车,也蛮辛苦的了。」他体贴地说,看了一下金莲:
「去把被子拿来。」金莲顺从地跑到那个「娱乐室」的隔壁去了。
马彪带着我推开一扇双开木门,里面是个大客厅,除了地板上铺满了拼接的
淡蓝色的泡沫垫子之外,什么也没有,空空荡荡地。我进门的时候注意到,进门
左手边还有一间用深蓝色布帘隔开的房间,刚好和这个「大卧室」毗邻,斜对门
往左过去才是「娱乐室」,再过去就是金莲跑进去拿东西那间(也许是储物间吧
),「娱乐室」和储物室的对面是洗手间和厨房。
「就睡这里?」我疑惑的看着马彪说,我还从来没在这么大的「奢侈」的房
间里睡过觉。
「是啊,你就将就一下啦,出门在外,条件比较艰苦,你是知道的?」马彪
避开我的视线,不敢和我对视,一边接过金莲拿来的被子向角落走去。
「好吧!」我向金莲摊开手无可奈何地说,「既来之则安之吧!」我心里这
样想。
「你放心,不会有人来打搅你的,你会得到好好的休息的,晚上一起出去吃
饭。」金莲的脸有点红,好像在央求我似的。
马彪已经把床铺铺好,正向我招手,金莲走过去麻利地把床铺重新整理了一
下,显得更平整些了。我脱了鞋躺上去,金莲和马彪退到门外去了,顺手把门带
上了,我听到了「晃啷晃啷」的金属摩擦的那种刺耳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人拿来
铁链,要从外面把门锁上,却被马彪低声制止了。
我拿出手机来看了一下,现在快两点过了,正是睡午觉的时间,好久没有睡
过午觉了,何不痛痛快快地睡一觉呢,管它什么传销不传销的。我想给爸爸或者
是馨儿或者是蓉蓉打个电话,可是就在我拿出手机看时间的时候,已经有人在门
口透过门缝向里面窥视了,说不准还有两个看门人像门神一样地一左一右地为我
站岗哨呢。我不能在这个时候打电话,这样会打草惊蛇,我最好的选择就是真的
累了,然后乖乖睡觉。
我认了,我知道这是传销,都怪我,慌不择路;都怪我,太信任朋友。尽管
这帮行为怪异的人让我不安,尽管我担心一觉醒来我的身份证和手机都会不翼而
飞——我还是决定睡觉了,还能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呢,这里的每个角落都不会是
隐秘的,什么东西也藏不住。
大约是四点多钟的时候,我被马彪叫醒了,该死的,我还没睡够呢?再说了
,四点吃中午饭太晚了点,吃早饭又太早了点,不过还是起来吧,这本来就是一
帮不太正常的人。
去洗手间经过「娱乐室」的时候,我朝里面瞥了一眼,里面还是那番其乐融
融的景象:大家都席地而坐,谈笑风生,一边玩着游戏一边打情骂俏,大胡子男
孩还伸手去捏一个胖乎乎的女孩的圆鼓鼓的脸蛋,那个清纯的女孩伸长着赤脚仰
面躺倒在他男朋友的怀里。地上就像我睡的那间大卧室一样,铺满了蓝色的泡沫
垫子,垫子上并没有什么有趣的图案。看得出来他们真的过得很开心,只是这么
多人住在三室一厅一厨一卫的房间里,到了晚上该怎么睡?大家都是正当青春期
柯尔蒙旺盛的年纪,不会有那种淫乱的事情发生吧?
进了洗手间关上门,摸了摸身份证和手机,还好,它们还安全无恙地躺在我
的衣兜里。这是一间很大的长条形的洗手间,可是在地板上却放满了泡着衣服的
塑料桶,发著馊臭难闻的味道,不过还好,有两个坐便器还有水龙头和淋浴的喷
头,晚上可以洗个澡了——身上黏黏糊糊的难受。在坐便器对面的墙上挂着各式
各样的内裤,那松弛的肥大的单色内裤应该是男生的,那些小巧的五颜六色的内
裤应该是女生的,我一直不明白女生一般都会有丰满的臀部,为什么内裤就比男
生的小?我看见其中一条新鲜的粉色的花边内裤很像馨儿穿的那一条,忍不住伸
手去扯歪过来看了一下,把鼻子凑近那个部位闻了一下,上面有股骚香的令我头
晕的味道,也许是受了这种淫靡的刺激,我的下面瞬间有了反应,挣扎着就要直
立起来,尿意更加迫切了,我才想起我是来上洗手间的。
我撩开坐便器的盖子把这不听话的伙伴掏出来,稀里哗啦开始尿起来,尿完
之后,我扶着根部甩了几下,好让残留在里面的尿液也抖落出来。看着它蠢蠢欲
动的傻样儿,我忍不住捏住包皮沿着粗大肉红的茎身前后撸了一下,上面传来奇
痒难耐的电流样的波动,直达脑际,我忍不住闭着眼睛仰着头,如释负重地长长
地叹息了一声,就在我准备进行再次愉快的尝试的时候,洗手间的门外突然发出
细小的声音:「让我看!」,吓得我一激灵,迅速地把肉茎塞进内裤里,匆忙地
拉上拉链系好皮带,脸上一下子滚烫起来,我甚至感觉到脖子上的筋条也鼓胀起
来了,这种被偷窥的经历还是第一次,让我恼羞成怒。
我快步朝洗手间门口走去,发现洗手间的木门上有个细小的孔洞,真变态,
上个洗手间都没个清净,还要不要人活了?
我怒气匆匆地拽着门「彭」的一声拉开,却是那个「小不点」和金莲在门外
,金莲拽着小不点的胳膊,好像我把她们吓住了,从她们的脸上我看出了惊惧的
抖动。我该怎么说呢?要是随便是任何一个男生我就要发飙了,可是在面前的却
是两只楚楚可怜的小兔子在瑟瑟发抖。情况最清楚不过了,金莲先看,在看的过
程中发现了什么(大概也就是是我闻内裤的时候和摆弄我那话儿的时候吧)被小
不点知道了,小不点吵着要看,也不知她看了没有,有可能是还没看就被金莲拽
住了胳膊;也许是正在看,听到我的脚步声后被金莲拉开,不管是什么情况,金
莲是看见了。我气哼哼地说不出话来,对面的「娱乐室」里还在一片闹腾。我们
就这么对峙了四五秒的时间。
「是我……」金莲开口说话了,声音颤抖着但是有种无所谓的顽固,那神情
仿佛告诉我:「我就看了,你要怎么样?」在我刚才恶狠狠的目光的威逼下,她
已经把那只吓坏了的小猫拉到身后保护起来,难道我看起来要打人?打两个柔弱
的女人?
「好吧,是你!」我无可奈何地说,说出来话没有一点杀伤力,连我都为自
己感到失望,可是除此之外我还能说什么呢?我也怕事情闹大了,引得里面的那
帮无聊的人都跑出来看热闹——这可不是我想看见的场面。
「那么,你不会和别人说吧?」我停了一下说,听起来像在央求他们,毕竟
我闻了某个女生的内裤,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金莲连连点头,小不点也跟在后面连连点头,既然都保证了,我还有什么要
说的呢!
我一甩手走到「娱乐室」里去找马彪,我想他应该在里面,后面传来下不点
嘻嘻的笑声,啧啧着说什么「真大」之类的荤话,金莲打了一个噤声,制止她说
下去——这些我都听到了——虽然声音很细小。「娱乐室」里的人正在玩得不亦
乐乎,只有一个穿着迷彩休闲服的微胖的女孩在一本正经地学着军队里操正步,
就像大学入学时干的那种蠢事儿一样:一只手肘平抬与胸齐,另一只半握拳头放
在侧后方,一只脚绷直小腿肚子,另一只绷直脚尖向前踢出,如此交替。这女孩
皮肤白皙像重庆人,只是她身材稍微有点发胖,要不还是挺好看的,个子比金莲
要高一些。她正在有板有眼地用川普喊「一二一……」,见我进来了,便停了下
来。
「帅哥,来一起练步伐嘛!」这只肥胖的海豹向我笨拙地走过来,用标准的
四川话热乎着邀请我。
「彪哥呢?」我不想跟她啰嗦,便直截了当地问她,我才不想练习什么操蛋
的步伐。
「刚还在这里呢?你去客厅找找吧!」她讪讪地红脸说。
我转身出来的时候,金莲和小不点还在角落里窃窃私语。我走到刚才我睡觉
的大客厅门口,从开着的门里看见马彪正站在阳台边上,双手插在裤兜里,透过
阳台的铁栏杆像外面看,阳光斜斜地打在对面的建筑物白色的墙壁上,刺眼的光
亮让他不得不把眼睛眯缝起来。有那么一两秒,我又看到了马彪以前的样子,跟
现在这间屋里的其他人截然不同。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在想家吗?他在这里
快乐吗?这些问题在我头脑里盘旋不休。
第16章 我有了新导师
我轻咳了一下,清了清嗓子走进去,马彪听到脚步声转过身来。
「好了……」马彪从思索中挣脱出来看着我,「要不要和他们认识一下?」
他扶了扶眼镜又说,恢复了他现在身份。
「不用了,来日方长嘛,以后慢慢认识也不晚。你说的要去吃饭?」我说,
我只有尽量打消他的顾虑,让他放松警惕——据我所知,马彪并不是个好糊弄的
家伙。
「噢,是啊,现在吃饭是早了点。但是我有事情和你说,我们可以一边走一
边说。」马彪拉着我的手走出来,叫了一下金莲。金莲蹦蹦跳跳地从洗手间门口
走过来,我才看见她已经换了一双粉红色的网棉跑鞋。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小不点在后面雀跃着跑过来,一边跑一边叫着,
活像一只叽叽喳喳的小麻雀。
「呵呵,小鬼,好好呆在家里吧?我和哥哥有事呢!」马彪裂开大嘴宽厚地
笑着,两颗嘿嘿的大牙非常引人注目。
小不点嘟着嘴很不情愿地转身回去,生气地跺着脚走进「娱乐室」里去了,
我和马彪、金莲三人出了门。
外面太阳早已西斜,不过热力未退,晒得人身上暖洋洋的。要是马彪在海关
上班或者任何地方上班,只要不在这里,我想我们还是可以一起打拼的,就像几
年前我们曾经说过的那样,那样该多好。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成了泡影,噢,我
的汉堡包!我的洋妞!
我们在阳光下穿过几条街道,在一处公园的长椅子上坐了下来,马彪坐在中
间,我和金莲坐在两边。
「唉!今天到了这个地步,我就实说了吧!」马彪叹了口气,开门见山地说
。
「你说吧,我听着。」我喜欢这种直接的方式。
「你知道传销吗?」他突然歪着头问我。
「不知道呢,传销是什么?」我故作迷茫地说,等着他的解答。
「有产品和没产品的区别!」马彪斩钉截铁地说。
「什么有产品没产品?」我被他搞得一头雾水。
「噢,这样说你可能很难理解。」他想起来我对传销一无所知,「就是有种
产品,厂家生产出来以后,直接销售叫直销。」他一边打着手势一边解说,显得
很专业的样子。
「是这样的啊,可是刚才说的不是传销么?」我觉得他跑题了。
「对啊!」他两手一摊,眼睛的的光炯炯有神,从厚厚的玻璃镜片里射出来
,「要了解传销,就得先了解直销,传销是违法的,直销是合法的,就这么简单
。」
金莲被他认真的态度逗得咯咯笑起来,那是少女银铃般的笑声啊!
「别笑!」马彪瞪了她一眼,残忍地把这纯真的笑声生生掐断了,「你也要
仔细听,你还又很多东西要学习呢。」金莲连忙点头。
「可是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我故意问他。
「我大老远把你请来,是看中你的才华,现在就有这么一个发财的机会摆在
面前,再不抓住就溜走了!」马彪语重心长地说。
「我也想赚钱啊,可是我们不去海关上班了吗?」我终于提到了「海关」这
个敏感的字眼,现在说出来是这么地陌生很遥远,昨天还近在咫尺啊!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你怎么就转不过这个弯来呢?」马彪对我的理解力感
到不可思议,「还去海关上什么班嘛,面前就是机会,就看你了!」
「谁不想赚钱呢?可是我们究竟是传销还是直销呢?」我知道我往后的日子
里再也不能提「海关」这个词了。
「直销!」他一拍大腿肯定地大声说,「我们可是有产品的,我们销售的是
中国绿色食品(控股)有限公司的一套保健产品,不信哪天我带你去看我们的仓
库!」他伸出指头指着前方说,仿佛在那公园的灌木丛里就是他们那珍贵产品的
仓库,红色的钞票就在那仓库里面一捆捆地胡乱地堆码着。
「好吧,不需要什么证件吧?不需要签什么应聘合同吧?……」我狐疑地说
。
「都不需要,哪怕你是小学生,甚至没读过书,只要你有热情,你就可以赚
到大把大把的钞票,月收入不会低于那些超级白领!」马彪情绪越来越激昂,细
小的唾沫星子甚至飞溅出来打在了我的手背上。
「那我现在就是中国绿色什么公司的员工了?」我歪着头问他,尽量使自己
的脸上露出切盼的神情来。
「那要看你的意思了,如果你宁愿回到重庆去拿那点微薄的工资,我也不勉
强你!我们这里来去自由。」他一口气说着这么长的话,有些回不过气来,他缓
了一口气又说:「当然了,作为好哥们,大老远把你从重庆请过来,你不会怪我
吧?」
「不会……」我说,他提到了「重庆」,这让我想起远在千里之外的馨儿,
不知道如果她看见了会不会笑起来,「说的什么昏话呢?好兄弟' 有难同当,
有福同享' 的嘛!」我连忙把遥远的思绪牵扯回来说。
「这句话说得好,这才是好兄弟嘛!我还担心你因为不了解我们这个行业而
反感它呢!害我绕嘴绕舌说了这么大半天。」马彪如释负重放下心来,「她就是
你的导师了,有什么不懂的你就问她吧,金莲入行比你早,知道的东西比你多,
能者为师嘛!」他把身子往后面的椅背上靠了靠,好让我看见我美丽的「导师」
。
「那你呢?」我看了看金莲,金莲不好意思地微笑着,哦!我的「导师」。
「我啊,现在可是讲师了,负责给大家上课,明天上课的时候你也来吧!」
马彪不无骄傲地说,「噢,对了,你以前不是戴眼镜的么?」马彪到现在才发现
我没有戴眼镜。
「这个啊,近视眼可以做手术的嘛,花了三千块哩!」我想起在学校的时候
看见做近视眼手术的广告牌子,就胡乱地说了一下。
「真好啊!真好啊!有空我也去做一个,这眼镜太他妈烦了!」马彪一边说
一边把眼镜取下来,用手背狠狠地揉着他那可怜的深陷的眼眶。阳光斜斜地低射
在我们身上,一片金黄。马彪越揉越起劲,好像有颗沙子掉在眼睛里面不肯出来
。「哎呀,你们先聊着吧,我去那边看看有没有水龙头,用水冲洗一下!」他一
边说一边起身揉着眼睛走了,看来那颗沙子真的很顽固。
「金老师!」我看见马彪走远了就对金莲说,她正看着别处。
「别这样叫,你比我大,我还要叫你哥哥的啊!」她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你还是叫我金莲吧!」
「好吧,你来了多久了?」我听马彪说她资历比较老道。
「别听他瞎说,我才来一个月,什么都不知道呢。」她摇着头说,发丝在晚
风里飘散。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不知道……」我说,我想起她和小不点在洗手间门外
偷窥我的事来。
「你说吧,没事的!」她把身子朝前倾,手肘支在膝盖上,手掌抵住下巴,
做出认真倾听的样子。
「你……和小不点为什么要偷看我上洗手间?」我把一直憋在心里的这个问
题说了出来。
「和谁?」她说,她不知道「小不点」指谁——也许他们不是这么叫的吧,
「你是说那个江西小妹妹?」
「嗯嗯,就是她了。」我说,原来是个江西的妹子。
「哈哈,她叫黄杏,我们叫她' 小杏儿' ,不叫' 小不点'……」金莲
咯咯地笑起来,「你倒会给别人起绰号的嘛!」
「哪里?看见她个子小嘛,还没成年吧?」我说。
「才不是呢,别看她个子小,已经满十八岁了,人小鬼大的家伙呢!」金莲
笑呵呵地说。
「你们为什么在别人上洗手间的时候偷看别人呢?这可不好。」我发现越说
越远了,赶紧把话题拉回来。
「唔……这个嘛,有人叫我们来看,我们就来看了,也没办法的啦!」她是
个藏不住话的人,从这句话就可以看得出来。
「那是谁叫你们来看的呢?彪哥?」我说,我彼时并没有意识到问这个问题
太敏感了,过于急切和直接了点。
「不是,不是,别问了,我不会告诉你的。」金莲果然紧张起来,头摇得像
博浪鼓一般。
「哦……」我沉吟着,既然不是马彪,那上面还有更高级别的人了,我突然
想到老李,他是不是就是那个人呢?到现在为止,他还没露过面呢,「在洗手间
里你看见什么了?」我决定换一个话题。
「你还有脸说,你坏死啦!」金莲捂着脸说。
「我坏?」我不知道她指的是闻内裤的事还是摆弄那话儿的事。
「你知道那内裤是谁的吗?」金莲把捂着脸的手拿开了,我看见她的脸上红
了,耳垂的尖端也红红的,就像刚才在一堆篝火旁烘烤过的样子。
「管它是谁的呢?你不要说出去就好了,多难为情的!」我也有点不好意思
起来,再次重申我的请求。
「我又不是大嘴巴,我干嘛要说出去呢?」金莲说,她的话我可不敢信,上
面她差点把指使她偷窥的人供出来了,「你还有这癖好啊?那么多内裤你不闻,
就闻那一条?」她认真起来。
「也不是啦,看着挺漂亮的,就忍不住了,怪香的!」我说,我才不是有什
么怪癖呢,要是那条内裤不像馨儿穿过的那一条,我想我也不会如此低俗下流的
。
「坏蛋!坏蛋!……」她突然紫胀着脸,扬起手来不停地打我的肩头。
「怎么啦嘛?这是……」我抓住她的手不让她打,她刚才好像把手打痛了,
从握手里挣脱出去用嘴吹着。
「你……你就是个流氓,那是我的!」她低着头小声地说。
「啊!」这回轮到我惊讶了,「你的……我不知道是你的嘛!别生气了,好
吗?」我还真怕我的「导师」生气了,要是那样的话从她嘴里套什么话就没机会
了,他们也许会给我换一个难以对付的「导师」。
「不生气才怪哩!换成你不生气吗?有人用鼻子闻你的内裤那里……」她直
起头来伸直腰杆一本正经地说。
「哈哈哈,我才不生气呢,爱怎么闻就怎么闻,用舌头舔都无所谓。」我大
笑起来,笑得都快背过气了。
「不是啦,我是说你是女的啦,假如!」金莲着急起来。
「噢,女的呀,那就只给我男朋友闻啦!」我说,我想也是这样的,被别人
闻了感觉怪怪的。
「我又不是你女朋友!」金莲真的有点生气了。
「好啦,开玩笑的,这么小气,还跟我急起来了!」我说,这样说下去她可
能会发飙的,「你就看见这个?」我涎着脸故意问她。
「难道还能看见别的什么啊?」金莲说,矢口否认,看来也不是那么容易上
当的嘛。
「那我还听见小不点,噢,小杏儿,小杏儿说什么' 好大啊' ……」我
涎着脸继续不依不挠地说。
「这个你都听到啦?她是那么说的,不过她是她,我是我啦!我才不觉得—
—」金莲快口说着,不知不觉说漏了嘴,「不是,我才没有看见呢!」她赶紧补
充说。
「好啦,好啦,不说这个了,彪哥去哪里了?现在还没回来!」我说,我才
发现马彪过了这么久还不见不来,不是说去找水管的嘛。
「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给他打个电话吧,时间也不早了,都快七点钟了,
可以吃东西了!」金莲掏出电话来给马彪打电话。
我的肚子听到「吃饭」这两个字,马上「咕咕」地抗议起来。这小子,说不
准抛下我不管了吧?还好金莲的电话打通了,说马彪正在山西饺子馆等我们呢,
叫我们赶过去,我人生地不熟的,怎么知道山西饺子馆在哪里。
「我知道,走!」金莲把我从木椅上拉起来,拉着我往回穿过几条街道,生
怕我这个犯人从监护人的手里逃脱似的,她的手掌很柔软,暖暖和和的,要不是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我宁愿就这样被她拉着,做她的犯人。
第17章 哪个人儿不多情
就在我们准备穿过一条巷道的时候,她突然把我的手松开来,脚步也慢了下
来。我这才看清楚,旁边的一家小旅店里走出来两个人,不正是那个帅哥和那个
清纯的女孩么?他们并没有发现我们,直接朝前就走了,脸上挂着幸福满足的表
情,那个女孩头发有些凌乱,还不停地回过头来伸手扯她裹着那丰满的臀部的长
裙的下摆,好让它舒服些,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们刚才干什么活了。我记得我醒
来的时候他们还在「娱乐室」玩游戏的啊,这么快就忍不住出来干了一炮?金莲
小声地叫我不要说话,我就不说话了,谁叫她是我的「导师」呢?
「哦,忘了告诉你,我们纪律很严格的,不准团队成员之间谈恋爱。」看着
他们在夕阳了偎依着走远了,金莲就和我这样说。
「可是,这怎么解释?」我指了指他们消失在巷道尽头的背影说。
「这对狗男女,哪天不干就不舒服似的!」金莲说,我不知道她这样说是出
于嫉妒还是出于维护纪律。
「都是年轻人,俗话说' 哪个男子不钟情,哪个少女不怀春' ,这样很
正常的啦!」我觉得她有点少见多怪,思想里还是比较传统的女孩,就想起了《
少年维特的烦恼》中的这句话。
「哎哟,说话还一套一套的呢!」金莲一边走一边揶揄我,「我没读多少书
,但是这样做就是不对的嘛!」金莲这样说,我倒有点不好意思了。马彪不是说
她是云南大学毕业的吗?现在又说没读过多少书,这可是有些自相矛盾了吧?
「这样有什么不对?」我对她说的话感觉怪怪的。
「你不知道那个女的有多骚,以前简直像只发情的母狗一样,见谁都喜欢,
凭着自己的身材不错。」她多半是出于嫉妒地说,我不由自主地瞥了金莲一眼,
金莲穿着铅笔裤的身材也不比那个女孩差呀!——修长笔直的富有曲线美感的双
腿,臀部比那个清纯女孩的还要结实一些,只是乳房少了那么些饱满,却多了一
些坚挺,至于说外貌嘛,那也应该是各有特点,至少平分秋色才对,用不着这么
嫉妒吧?
「喜欢也很正常呀!这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吧?」我觉得女人的嫉妒心让她
有些夸大其词了。
「是啊,喜欢很正常,可是你不知道她基本上都要勾搭新来的男生,只要不
是长得很丑的话……」她说。
「啊!我的天,你怎么知道的?」我有点不相信她说的话,这太不可思议了
。
「我看见过呀,有时候我起来上厕所就会撞见她和别的男生干那种事,储物
间里,卫生间里,厨房里……只要是没光的地方我都遇见过,唉,不说这个了,
以后跟你说吧!」金莲越说越来劲,我倒宁愿她多说一些,她却打住不说了。
「那现在还这样?」我倒想和这个女孩在厨房里试试,心怀鬼胎地问。
「不了,自从这个帅哥好上之后就没有那样了,她很喜欢这个帅哥的,你不
知道刚谈念爱那会儿简直又哭又闹的,哭闹起来要割筋断脉的哩……」金莲看来
知道的还不少嘛,正如马彪所说。
「噢,那还是挺好的嘛!」我心里隐隐有些失落,「她叫什么名字?」
「怎么,你喜欢这个女孩了?」金莲偏着头问我,我们就这样说着又过了一
条街,现在正在另一个巷子里走着,太阳也落到楼房的那边去了。
「没有啦,她男朋友那么帅,我也没希望啊!」我说。
「那就是喜欢啦,要不要我跟她说,她一定喜欢你的,我觉得你比她男朋友
还帅些。」金莲简直就在胡说八道。
「我帅个毛线,我只是问她叫什么名字啦。要喜欢我也会喜欢你嘛!」我谈
性正浓,脱口而出。
金莲突然不说话了,低着头,脚步也慢了下来,暮色中看不出她的脸究竟有
没有红。我也觉察到了这明显的变化,一时间巷道里的空气就像凝固了,安静得
可怕,我们都不再说话了,迈着无声的脚步一直往前走。
「袁春,宋凯。」快到巷道出口的时候,金莲突然抬起头来开口说,脸上的
笑容在路灯的照射下就像在夜里绽放的花朵,已然没有了在巷道里的尴尬。我真
后悔我不该说那句话,我不知道是否伤着她了?或者她想起了伤心的往事?
「什么?」我没听清楚她这句突如其来的话。
「我说,那个男孩叫宋凯,那个女孩叫袁春。」她大声地说,刚好有一辆卡
车从身边驶过。什么春什么凯和我又有什么相干呢?
我们终于到了那家山西饺子馆,其实全名叫做「山西面食饺子馆」,马彪正
在端起水杯喝着白开水,见我们走进来了,赶紧向后朝柜台招了招手,叫老板上
饺子。
山西的饺子比重庆的大多了,白菜猪肉饺子味道比重庆的还要正点,我和马
彪吃的三两,金莲吃的二两,走出来的时候我和马彪直打嗝,一直停不下来,逗
得金莲笑得前仰后合。
路灯昏黄的光斑从树影间洒落在人行道上,往回走的路上,我和马彪都很开
心,我们说起了读高三那会儿他几乎每一天都要去吃一顿猪脚,猪脚可是回族人
禁忌的肉食。
这种欢乐的心情是短暂的,当我们拐进那个小区的巷道的时候,我心里面的
快乐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在黑暗的角落里藏着什么幽灵,使我害怕在继续往前
走。即便这样,我还是让金莲走在中间,我走在最后面,因为越往里走越显得黑
了,有些来来往往的幽魂一样的人从身边掠过。
到了门前的的时候,马彪还是那么小心翼翼地按门铃,就像第一次一样充满
警觉,接下来的几天都是这样,我不喜欢这种提心吊胆的感觉。
还是那个帅哥起来给我们开的门,看来他专门负责开门的,大家正在往大客
厅里搬被褥。
「你去洗漱吧,我帮你铺床。」马彪的关怀真的是无微不至,他说完就走到
储物间去了,看来我的包就在里面,我从进了这个屋子开始就没有看见过我的行
李包,里面也没什么贵重的东西,就由它去吧。
「你中午都没休息好,那么辛苦地坐了一夜火车,先洗洗一个澡吧!」金莲
也关怀地说,说完就进「娱乐室」撞上门了,看来女孩的房间就是白天的「娱乐
室」。
我走进储物间找到我的行李包把我的毛巾和洗发露、沐浴露拿出来,走到卫
生间里关上门,我想起今天下午被人偷窥的事,或者不如说是监视吧,心里对门
上那个细小的孔洞充满阴影。正在我准备想法把那个孔洞堵上的时候,门突然被
推开了,差点撞到了我的头,原来是小杏儿。她雀跃着跳进门来,笑眯眯地对我
说:「帅哥,我帮你洗头好吗?」一点也不害臊。
「我不是洗头,我是洗澡,连头一起洗的。」我笑了,我以为她在开玩笑。
我发现今天晚上的她和白天的有点不一样,里面穿了一件洁白的衬衫,外面是一
条卡其色背带裤,下面的裤腿是跟膝盖齐平的卷边,看起来活像一个清纯的高中
生。
「那你刷牙吧,我给你挤牙膏。」她说着就去挤牙膏,看起来还真不是开玩
笑,又是什么人叫她来的吧?在她去挤牙膏的时候,我看见她穿着红色拖鞋,看
见了那完美的脚踝和白鼓鼓的小腿肚子。
「不用这样吧,我自己有手有脚,谢谢!」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已经
挤满牙膏的牙刷递上来,胸前那看起来就像没有发育完全的小乳鸽羞涩地藏在衬
衫里,我只好先刷起牙来。
「洗头呢?」看着我快刷完牙的时候又说,仿佛不帮我洗头她就交不了差似
的。
小杏儿铰着手一直守在我身边,摆出随时准备为我服务的样子,「洗头就算
啦嘛,洗澡到可以,你可以帮我洗澡?」我调侃着说,只是想赶她走。
「哈哈,你要是敢的话,我也可以的。」小杏儿笑起来,孩子气的圆脸上露
出了两个小小的很好看的酒窝,这种酒窝在馨儿脸上也有,蓉蓉却没有。
「得了吧,你是江西哪里的?」我记得白天金莲说过小杏儿是江西的。
「九江,你呢?」她说。
「我和彪哥是一个地方的,你的电话是多少?」我鬼使神差地向她要电话号
码。
她突然就紧张起来,把手指竖起来放在饱满的小嘴上打了一个噤声,把头探
出门外看了一下在缩回来,「把你的电话给我!」她小声地说。
我不知道她害怕什么,搞得就像偷情似的,使得我也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不敢大声说话。「至于这样吗?」我看着她说,她正在飞快地在我手机上输入她
的电话号码。
「好了!」她保存好电话号码后把手机递给我,「千万不要和别人说,我们
这个团队不允许乱打电话的。」她神神秘秘地说,挤眉弄眼。
「什么叫乱打电话?要是我想给家里打电话呢?」我觉得这个团队的规定太
不可理喻,小声地对她说。
小杏儿踮起脚尖来凑近我的耳朵说:「打电话的时候都会有人监视你!你可
要注意了!」热热的气息吹在我的耳廓里,痒酥酥的。「好了,不说了,早点睡
吧!」小杏儿转身出了洗手间。
我把洗手间的们掩上,一边脱衣服一边想着小杏儿说的话,暗暗吃了一惊,
我还想给蓉蓉或者馨儿打电话来着,差点就犯了一个大错误,可是我想不明白的
是:为什么不把我们的手机没收了,那样一了百了省事得多?我心里很是感激小
杏儿,给我带来了这么重要的消息。
我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馨儿打电话过来,我把手机关了放在衣兜里挂起来,
站到喷头下打开开关开始洗澡 .温热的水流就像雨点沿着我疲惫的身体蜿蜒而
下,今天发生的这些事情完全超出了我的生活经验,让我有些无所适从,我来到
的是一个崭新的世界,和一帮崭新的人呆在一起,就像做梦一样,分不出真假。
「里面有人吗?」外面有个女孩的声音,一边敲门一边喊。
「等一下!」我已经打完沐浴露准备冲洗,这些人真是的,没看见里面亮着
灯吗?何况水龙头还在「哗哗」作响。我心里很是恼怒,不得不飞快地把身上的
泡沫冲洗干净,飞快地把身上擦干,穿上衣服出来一看,原来是金莲,又来监视
我来了,洗澡都没有个清净!
「嘿嘿,我要上厕所!」金莲讨好地笑着,身上穿了一件粉色的睡袍,敞开
的领口可以看见里面紫色的抹胸和浅浅的诱人的乳沟,露出了她的瘦削的脖子和
尖尖的锁骨。她一只手捂着小肚子,好像内急得就快要蹲下身子坐在地上了。
「去吧,不好意思,我是洗澡!」我闪身出门来,不冷不热地说。
「没关系!」金莲嗫嚅着走进了洗手间把门关上。
走道里已经没有人了,马彪从大厅里走出来向我招手:「快进来,要关灯了
!」
「现在就睡?」我一边走过去一边说,我记得我洗澡之前看了一下手机,十
点钟还差一刻的嘛。
「我知道你是夜猫子,不过我们这里的人睡得早一些,怕影响邻居的休息。
」马彪耐心地解释着,显得山西人比重庆人素质要高些一样,重庆人通常都是夜
晚一两点了很多人还不睡。
第18章 彩色默片
走进客厅里,客厅的地上两边都已经躺满了人,鼾声此起彼伏,只有中间留
出一条窄窄的小通道,我和马彪沿着通道朝阳台那个方向走去,尽量小心翼翼地
,因为一不小心就碰到边上正在熟睡的人。在靠近阳台的地方,我们找到了我们
自己的床铺。马彪的床铺就在我身边,我想估计也是为了监视我的动静吧,这种
监视真的是无处不在啊!
躺在被子里,我想起来我的身份证来,我故意打着鼾把身份证慢慢地从兜里
摸出来,悄悄塞在枕头底下,我知道哪里都不安全,可是在我兜里就更不安全了
。阳台上有月光射了进来,落在脚那一头的地板上,惨白惨白的。屋子里的空气
中夹杂着浓重的汗液的味道,显得有些沉闷,特别是我对面的那个人,在故意地
大声打鼾 .
马彪倒是很快睡着了。我却睡不着,我是第一次和这么多人躺在一个房间里
,而且除了马彪之外都是陌生人,这让我想起《少林寺》里那些和尚也都睡在一
个屋子里,不同的是,这里的人我想很多都没有睡着,绝对有人在被子里偷偷地
自渎,空气中有种浓郁的慌张的气味。不知道女生的房间里什么情况,她们是否
也有很多人睡不着?她们是否也玩自得其乐的见不得人的个人游戏?
我想起小杏儿来,这个十八岁的孩子,有张孩子气的圆脸,我曾握过她柔和
洁白的小手,我曾看见她笑起来的时候脸上露出的那两个似曾相似的小酒窝,我
的目光曾扫过她那青涩的小乳鸽、完美的小腿肚子……这些都让我的生命之根蠢
蠢欲动,在被子下面隐秘的黑暗中鼓胀起来。我在清醒的头脑里构造小杏儿赤裸
着的样子,就像一只洁白的小绵羊软软的爬在洗手间的坐便器上,向我绽露她那
清新玲珑的花房,噢!就是那里,坐便器上,有一朵花骨朵儿正在向我开放,在
兽性的微风的吹拂下,羞涩着颤抖着滴下亮晶晶的露珠,我把我那可鄙的粗大的
肉茎——她说「很大」的这根肉茎——深深地插入娇嫩的花苞,让我的小天使、
我淳朴的姑娘的撑得皱额蹙眉,发出压抑的疼痛而极乐的低声鸣叫,就像一头跑
得气喘吁吁的幼鹿那样喘气,我就这样缓缓地干着她、干着她,去接近那美妙的
巅峰……就在我快要到达那美妙的巅峰的时候,已经非常接近那顶点了呀!一阵
低沉的振动把我从自渎的幻想中割裂出来,马彪翻了一个身,把抖动了几下闪着
荧光的电话拿到被子里去了,看来是什么人给他发来信息,他正躲在被子里看。
周围的人们已经熟睡,不在是那种做作的鼾声,取而代之的是杂乱的不由自
主的鼾声交错着呼吸声,我听见女生的房间门「吱呀」一声打开又「踏」的一声
掩上,有人走到洗手间里去了。
我在黑暗中眯缝着眼看见马彪轻轻地揭开被子,轻手轻脚地坐起来四周看了
一会儿,才慢慢地向前倾去找到拖鞋穿上,蹑手蹑脚地弓着腰如履薄冰地从中间
那条小道穿过,一米八的个头神奇地变得像一只夜行的猫那样灵敏,灵敏得不可
思议!他那弓着的背影无声地消失在亮着灯光的走道上,朝洗手间哪个方向去了
,我听见关上洗手间的门的声音和给门上插销的声音。
哦!我的好哥们!平时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接到一个母猫的短信就让你变
成这样了,显而易见,那种母猫正在洗手间里等待着这只体型硕大的公猫的到来
,而这只公猫此刻已经走到了母猫的面前……我的脑袋里突然闪过不好的念头,
难道是金莲?金莲和他走得那么近,这个念头让我有些喘不过气来,我不明白刚
才我自渎的时候竟然想到的是小杏儿而不是金莲,或者其他随便我熟悉的人也好
,比如馨儿、蓉蓉、还有马彪的妹妹马丹也好啊,也许我对年轻的身体有着特别
的偏好吧,那种开拓者的错觉让我想到的是小杏儿——她就像挂在枝头的酸酸涩
涩泛着清香的青苹果。要是真的是金莲,那就太让人伤心了!太让人气馁了!洗
手间什么声音也听不到,不行,我得去看看——我心里的魔鬼这样叫着。这个魔
鬼叫我一成不变的模仿着马彪的样子,那样小心翼翼轻手轻脚地走出大门。站在
走道上的时候,我舒了一口气,停了一下便快步向洗手间走去。
根本就看不到洗手间里的灯光,这让我很是失望,走到跟前,我低下头来仔
细寻找白天她们用来偷窥我的那个孔洞,那个通往天堂的卧榻的小孔藏在一张脏
乎乎的小纸片后面,我颤抖着手指把它揭开来,就像揭开新娘的面纱,心里一边
不停地进行可笑的祈祷:不要是金莲!不要是金莲!……我弯下身来虔诚地朝沿
着那细小的神奇的光线望进去,一看到那白花花的身体显得丰满,我悬着的心就
放下来了,金莲绝不可能是这么个身子,金莲可不是这么白的!那是白天我在「
娱乐室」里撞见的那个练习步伐的的四川妹子,只有她才有这么丰满的身材。当
时也没细看,倒是记住了她那双大脚,现在细细想起来,个子大概也要超过一米
六了,只是有些微胖才显得矮了,一张肥大的盘子脸,丰满的乳房,硕大结实的
臀部,皮肤很是白皙,眉目顾盼之间风骚,倒也别有一番风味,想不到文绉绉的
马彪居然好这一口,真要把我乐死了!
里面灯光通明,马彪并没有脱裤子,只是把裤子褪到腿弯处,皮带的齿扣耷
拉在裤沿上,上衣也没脱。就在坐便器旁边的镶着白色瓷砖的墙壁上,马彪把脱
得精光光赤条条的一堆肥肉堵在上面,一只手把那大象腿似的白腿子抬起来,一
只手捂着乱动的嘴巴,架着腿正干得起劲呢。尽管马彪尽力地弓着腰,可是他那
一米八五的个头对女人来说确实显得魁梧了些,胖妹只好把那只独立的脚尖使劲
地踮起来适应高度,双手从马彪的腋下抄过来抓搂着马彪的脊背。
这是一场激情四射的默片,那肥硕结实的臀部被马彪挤得变了形,随着至下
而上的抽动有力的抖动,一下,又一下……沉着而有力的耸动,可惜在我这个角
度正好是他们的侧面,看不到胖妹阴户的模样,只看得见交接处那根湿漉漉的阳
物的一部分在进进出出,发出「嘁喳嘁喳」有节律的响声,胸部那两团白花花的
肉弹在欢快地上下抖动。有时候那黑红色的粗鲁的话儿滑落出来,在灯光下泛着
湿湿亮亮的光泽,马彪便慌忙把捂着嘴的那只手松开来握着,忙乱的往胖妹的双
胯间乱刺,胖妹仰着头一头卷发迷茫地朝着天花板喘着粗气,等待着那迷了路的
野兽之剑再次突入进来,「噗叽」一声——马彪虎着脸龇着牙闷哼一声,捂着胖
妹的嘴再次抽送起来,好像水流的更多了些,变成了「梯踏」「梯踏」的清响…
…
我正看得口干舌燥,下面早已再次硬硬地翘起来,在裤裆里搭起了高高的帐
篷,我正想伸手进去安慰它一下,娱乐室的门却「吱呀」一声轻响,轻轻地开了
,吓得我赶忙直起身来,出了一身冷汗,连忙把裤裆里的手伸出来。接着走道的
灯光一看,原来是小杏儿,她正揉着眼睛往洗手间蹒跚地走过,身上不在是那套
清纯的「学生装」——早已换成了宽大的白底圆点的睡衣,蓬乱着头发,松松垮
垮的睡衣——看起来像鬼片里面的女鬼一样,要是我没见过她的话准被吓个半死
。我尴尬地洗手间的门前的黑暗中站着,看着她梦游似地朝我走来,一句话也不
敢说,任何的响动都有可能吵醒两个屋子里的人,那时候就热闹了,我打包票会
乱成一锅粥。
这粗心的小杏儿也没看见我,直到走到跟前来,伸手就去推洗手间的门。我
连忙从后面一把捂住她的嘴把她拉过来紧紧抱着,她睁大了眼睛死命地挣扎,双
手来扳我的手掌,我从后面把头伸到前面去让她看清楚我是谁,我尽量不让自己
有多余的行动,让她误会这是谋杀就不好了!她渐渐地平静下来,我得以腾出一
只手来指了指洗手间的门,她才把我捂着她的嘴的手松开了,我的小姑奶奶!真
是吓死我了!我捂着她的嘴直到她呼吸平静下来才松开,她不解地望着我。我指
了指盖着小孔的那片指甲大小的脏纸片,她才明白了,走过去就要揭开那纸片,
我连忙拉住她的的手把她扯回来,在黑暗中我看见她顽皮地笑了——走道上的灯
光反射到这里来,经过这一番挣扎她也足见适应了眼前的环境。
她笑着挣开我的手,非要凑近去看,好吧,随便她吧!里面像有一股神奇的
魔力,深深地吸引住了小杏儿,她正撅着小屁股在看的起劲呢,我无可奈何地准
备走开,这里可不是久留之地!她后脑勺就像长了眼睛,反手拽住了我的手,自
己却还在看得津津有味。我真的有点纳闷,又不让我看,拽住我干什么?我试着
把手抽出来,她却攥得紧紧地,我的指尖都有些发疼了,这小妞儿,不会是动情
了吧?
我试着伸手去触碰她,刚搭在她的尾骨上,她伸出另外一只手来反手打了我
的手一下,我就搞不明白了,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呢?我猴着胆再次把手伸过去,
心里「砰砰」直跳。这次她没有伸出手来打我,我便得寸进尺地大起胆子来把抖
索着的手掌沿着睡衣的下摆伸进去,沿着她弯曲的暖乎乎的脊背骨一直摸上去,
我真害怕她尖叫起来,可是她一点动静也没有,自顾自地看着里面,看来她是默
许了我的无礼的。我一直向上摸索,她的皮肤光滑得像涂了一层油脂。哦,小小
的的凸起的是肩胛骨,肩胛骨中间长着茸茸的细小的汗毛,扫拂着我灼热的掌心
,我的手掌慢慢地沿着肋骨滑到下面去了,在触碰到那双小乳鸽的一刹那,她不
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抓着我的那只手不知什么时候一经松开了,当我从后面两
只手握着这对暖乎乎的可爱的小鸽子,这对可怜的小鸽子正在瑟瑟发抖。就在我
正准备大肆蹂躏的时候,她突然直起身来,把我的双手从胸部扒开,又继续俯身
去看那活色生香的「默片」了。
就在我伏在她背上抚摸她胸部的时候,我的下面早已硬得不行了,不停地在
她撅起的小屁股上摩擦,痒酥酥地让人难耐。这会儿她又把我的手从胸部拿开了
,我岂能善罢甘休?我再次将肮脏的魔掌身入了面前这个圣洁的身体,这次可不
是小乳鸽了。我涎着脸抓住她睡裤的裤带往下面拉,她连忙伸出手来抓着裤带不
让我得逞,我们就这样僵持了大概一分多钟,她的小手才不情愿地松开了,睡裤
连着内裤一起被拉到了大腿上。可惜光线不够亮,只看得见挺翘的白花花的屁股
,看不清她那可爱的花苞——我蹲下来凑近了看,也只看得见大腿中间黑黑的一
片,我的心就快跳出嗓子眼来了,喉咙里干燥莫名,像吞下了一团火似的。我只
好伸着手指朝那黑暗中的神秘花园摸过去,刚触碰到那团软软的肉的时候,她紧
张地把双腿夹紧了,我赶紧缩了回来。
我知道我这个时候千万不能着急,我看着她的双腿渐渐分开了,才又把指头
伸出去,这次她并没有把双腿夹紧了,反而张得更开了。我摸到了,我摸到了那
团软肉上卷曲的短短的耻毛——被淫水濡湿的耻毛,肉团中间已经湿哒哒地一片
糊涂,我大胆地找到那条潮湿不堪裂缝,把指腹陷了进去,小杏儿浑身一颤抖,
指尖就没入那紧紧的热乎乎的洞穴里去了,那一张小口紧紧地箍着我的手指。我
轻柔地撇捺了几下,里面的肉褶才慢慢地舒散开来,我只是抽了几下,她就禁不
住激烈颤抖起来。
她突然伸出手来,一缩臀部,一下把我的手指从里面吐出来,她直起身转过
来怔怔地看着我,有那么一两秒,才慢慢地蹲下身来把我的裤子褪到大腿弯处,
用手拍了拍我的直戳戳的肉茎,站起来踮着脚,双手抱着我的脖子,我的小姑奶
奶,不会在这里就干吧?里面还有一对定时炸弹呢,前后左右都是炸弹啊!她那
一小片黑乎乎的耻毛摩擦得我的龟头一阵阵发痒,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就算所有
的人都出来看着我也要干了,箭在弦上,由不得我了!
我把怒胀的肉茎在她的大腿中间乱戳,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个迷人的洞穴,惶
急地在裂缝间胡乱戳动,她爬在我的肩膀上轻轻地咬着我肩膀上的肉,焦急地等
待着……就在这时候,洗手间里传出了水龙头「哗哗」流水的声音,我连忙把她
推开来,她也吓得不轻,慌忙地提上裤子钻到那间「娱乐室」的卧室里去了,我
一边提裤子一边狼狈地往回轻跳,衣服摩擦发出的「沙沙声」此刻听起来是这么
响亮,让人胆战心惊!
我憋着粗气穿过过床铺中间的那条小道的时候,黑暗中有个人直起身子来又
倒下去了。我钻进被子里,用被子盖着头大口大口地喘气,直到呼吸平静下来才
把头伸出来,洗手间那边还有「哗啦哗啦」的流水声,这对奸夫淫妇正在清除欲
望的痕迹!
过了好一会儿,马彪终于回来了,还是猫着腰,还是灵敏地穿过大厅中间,
到被子里躺下了,我听见他喉咙里发出「咕咕」的像灌水灌得太饱的声音,也许
那是欲望被满足的声音吧!过了好一会儿,洗手间的门才被打开,有人走到女生
的房间去了,又有人出来进了洗手间,我知道这是小杏儿,真像起来冲进去和她
大干一场,不过经过这一番折腾,我也吓得够呛了。听着小杏儿上完洗手间进房
间去了,我的心才安静下来。欲望渐渐在冷却,思想也清明起来,刚才的这一切
好险啊,让我不敢相信自己冒了一个多么大险,不知道哪里来这么打得勇气,都
是因为害怕金莲被干了?也不全是,还有强烈的好奇心在里面,要是叫我从头来
过,我再也不敢了 .马彪的呼吸声渐渐平稳,我也累了,只是尿急得厉害,不
情愿地上了一次洗手间,回来就沉沉地睡了。
第19章 苦中作乐两相逐
一大早又被马彪拍醒了,这真是个讨厌的家伙,总不让人安安稳稳地睡觉。
「才九点啦,干嘛呀?」我很是郁闷,周围的人都在整理床铺,把叠好的被
子放到储物间去。
「快点啦,统一起床!」马彪无可奈何地说,真他妈扯淡!好多年都没有「
统一」过了,现在还玩这幼稚的游戏。
说归说,我还是不情愿地起来了,大厅的其他床铺早已被瞬间拿走,就像突
然起了一场大风,把所有的铺盖都卷走了似的。我睡意犹酣,磨磨蹭蹭地叠被子
,马彪在旁边焦急的等待着,一边催促我快点。我听见有人陆陆续续地出门了,
这是要去干嘛?推销产品么?
我抱着卷起的被褥往储物间走的时候,迎面碰上了正抱着叠得整整齐齐的小
花被的小杏儿——她正从房间里出来也要到储物间去,目光刚一对上,她像是被
我吓了一跳,红着脸惊慌地退了回去把们掩上,就像看见一种不知名的面目狰狞
的野兽似的。到了储物间里,金莲正在往堆得像小山似的铺盖上放她的被子。
「哇,这么多被子啊!」我被眼前的景象怔住了。金莲正凹着腰杆把被子往
上面推,纤细的腰身露在外面,里面薄薄的洁白的棉质打底衫露出了好大一截。
「有这么多人嘛!」她放好了被子拍打着双手说,在一边看着我把自己的被
子放到那座「小山」上去。
「今天是去干什么?」我一边放一边问她。
「不干什么啊,就是出去走走。」金莲说。
「彪哥不是说的要去看仓库的啊?」我有点不明白,出去走走有必要起这么
早吗?
「改天再去吧,今天还要上课呢!」金莲和我一边往外走一边对我说。
「彪哥来上课?」我说,我昨天听彪哥说他是讲师的。
「不是,是小杏儿!」金莲说。
「她?什么时候?」我真不敢相信小杏儿也是讲师,在我的心里讲师已经很
有级别了。
「试讲,别问了,赶快去洗漱吧!马上就要出发了!」金莲说完就去房间里
了。
这里的生活就像一场龙卷风,夹裹着我不由自主地前进,在洗脸的时候我这
样想。从昨天到现在,什么时间干什么事情都是有规律的,被规定好了的。金莲
在走道里等着我,彪哥早已不见了踪影。
「今天就你跟我?」我一边往外走一边问金莲。
「我是你的导师嘛!哈哈!」金莲笑起来,她笑起来的时候露出洁白的牙齿
和鲜红的牙龈。
「其他人呢?」我出了小区没有看见我们的人。
「早就出发了,哪像你这个懒虫哩!」金莲抱怨地说,「你是问小杏儿吧?
」她歪着头问我。
「不是,不是……」我支支吾吾地说,「我们现在去哪里?」我想金莲一定
是知道了什么才这样问的。
「你不饿呀?当然是去吃早餐啦!」金莲说,一边往巷道口走去,我只得像
个跟屁虫似的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
我们在一条高低不平、坑坑洼洼的肮脏的街道上吃的早餐,是两个厚厚的肉
夹馍,里面各放了一个鸡蛋,味道还不错。不过我看见这边有种叫做「毛鸡蛋」
的东西,看着就想吐,就是把孵化得差不多了正准备出壳的鸡蛋卤熟,里面的小
鸡已经成形,都有了毛茸茸的翅膀,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又怎么连毛带肉吃
得下去?
「你喜欢去哪里逛?」吃完早餐的时候金莲一边用纸巾优雅地擦着嘴一边问
我。
「有书店吗?」我说,我喜欢书,不过不是喜欢读书。
「有啊,走吧!」金莲说走就走,我喜欢这么爽快的的女孩子。
结果我们来的却是一家超市,是啊,超市里面也有书,都是盗版的书籍,什
么家庭保健、美食烹调、术数命理之类的,我很是失望,但是来都来了,我只好
随便翻翻,我想给蓉蓉打个电话,就在货物架中胡乱穿行,试图摆脱金莲。可是
金莲是我走到哪里跟到哪里,根本就不会离开我。我认清了这个现实之后,气哼
哼地在超市里的长凳上坐下来,金莲也坐下来。我们就看来来往往的人,那么枯
坐着,各怀心事。我不知道她的任务是什么,也许是在看好我的同时给我洗脑?
到现在为止,除了看好我之外,她还没有做出具体的行动来。我知道我要得到自
由——比如打电话或者最终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只有讨好金莲或者把她拿下才
能做到。
「小杏儿去哪里了?」我终于忍不住问她了。
「怎么?偏不告诉你!」金莲仿佛知晓了我们昨晚的秘密。
「我就是问问嘛!她来了多久了!」我听说她要试讲的,「可能来了很久吧
?」
「也不是很久,比我多来一个月而已。」金莲淡淡地说。
「要不我们回去吧,在这里太无聊了!」我不想就这么坐着,电话也不能打
,书也不堪看,我想起我的挎包里还有那本没看完的《伊甸园》,想回去接着看
完。
「上课还早呢?下午两点才开始……」金莲一点也不知晓我的心事,我连这
小小的要求竟然都得不到满足。
「彪哥女朋友是谁?」我想起昨晚的洗手间里的那场香艳的「默片」,就问
她。
「我也不知道啊,我刚来的,不过我们中间有个女生经常把他挂在嘴边。」
她说。
「谁呢?不会是你吧?」我知道那个人是谁,只是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怎么可能,我一点也不喜欢他,他又不帅!」金莲摇着头说。
「那你觉得谁帅呢?」我根本就不想知道那个胖子姓甚名谁,我只想知道这
一点。
「你真想知道吗?」她咬着下嘴唇认真起来。
「嗯!我太想知道了!」我以为她要说了。
「那你把耳朵凑近来我告诉你!」金莲鬼灵精怪地说。我只好把耳朵凑过去
。
「我——爸——爸!」她提高音量尖叫起来,震得我的耳膜嗡嗡作响。我气
得气不打一处来,追着她满商场跑,她就像一只兔子,蹦蹦跳跳的在货物架之间
灵巧地穿行,常常在我刚刚要抓到她的时候便在我手中逃脱。
她咯咯地笑着,一边跑——长发飘飞象放风筝一样,一边扭头朝后看,咯咯
笑着……追着追着,我都觉得自己晕晕乎乎的都快醉了。就在我一个跃步扑过去
抱着她的腰的时候,一个该死的穿着蓝色制服的超市保安老头出现了,相当礼貌
而又义正辞严地斥责了我们荒唐幼稚的行为,我不得不放开我的小兔子,放开她
那柔软如绵的小蛮腰。
我一松手她又跑起来,跑出了商场,跑到了人行道上,跑在清晨明媚的阳光
里,她难道就不怕我故意跑错了方向?刚才我还试图甩脱这个可怕监视人呢?她
是那么肯定地朝前跑着,那美丽的大眼睛里闪烁着欢乐的光彩,眸子明亮得就像
秋天的湖水,里面荡漾着迷人的幸福的光波。我在后面追着,看着她抖动着的臂
膀、苗条健美的大腿、甩动着的坚实的臀部……我就像一个饥渴的猎人,追着前
方漂亮的猎物,随时准备开枪射击。
金莲好象一个活泼的小女孩,热情洋溢地跑着,穿过人行道,跑进了公园—
—这是我们昨天下午来的那个公园。她跑到我们坐过的长椅子那里边跑不动了,
那里阳光正好,金莲气喘吁吁地转过头来,弯着腰向猎人告饶,那张娇嫩光润的
脸红酣酣的,再凶恶无情的猎手又怎么下得了手呢?
我们在长椅上坐下来,远处的灌木的叶子上还有露珠,被早晨的太阳的光照
得亮晶晶的,就像一簇簇亮闪闪的珍珠。这是一个多么奇怪的组合啊——一个监
视的人和一个被监视的人,或者不如直接说一个漂亮的女狱卒和一个狡猾的犯人
。他们之间隔着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空气,用通俗的话来说,就是我们不是「一
条道上」的人。可是就在刚才,我们像所有青梅竹马的孩子那样追逐,她脸上开
心的笑容像鲜花一样绽放。
「听彪哥经常提起你来,你和彪哥关系很好……」金莲说,又是马彪,在这
美妙的时光里提到现实是多么地让人失落啊!现在的马彪嘴里基本上都不会说真
话了,他已经发生了彻头彻尾的质变。
「是啊,我和彪哥是有衣同穿,有床同睡的好兄弟,那时……」我说,我常
常想起那段一起奋斗的难忘的岁月。
「哇喔,这么好啊!快给我说说!」金莲迫切地说。
「也不是一直好啦,我们也闹过矛盾……」我不由自主地陷入了深深的回忆
里,金莲把那就快要盖上的回忆的轻纱轻轻一揭,过往的岁月就袒露了出来。
那时为了更好地准备高考,我和马彪在学校门后不远的地方租了一间清净的
平房,就像我说的,我们的关系虽然很好,但是在临近高考的前两个月的时候,
我们出现了矛盾,这个矛盾来至于他的鼻炎。
第20章 初识谢娘时
马彪是在一场重感冒之后留下鼻炎的,烧退了,鼻涕却止不住。我们那间房
间里到处是他扔的废纸团,床脚的大纸箱里长长也被沾满鼻涕的废纸团充满着—
—这不是我讨厌他的原因,我那时从来就没讨厌过我的好兄弟!看着他一天天地
虚弱下来,高考冲刺在即,我也替他十分着急,但是却束手无策,那时那个小城
市里还没有根治鼻炎的特效药。他不得不常常请假,托我给他带早餐回来,就躺
在床上温习功课。他非常聪明,我也常常得到他耐心的指导。
从患上鼻炎后又过了一个月,高考备战已经白热化的时候,他给家里写了一
封信。第二天我放学回来,一推开门,马彪已经不在床上了,房间里面空空荡荡
地。马彪的床前上多了一个大纸箱,我走过去看的时候,发现马彪的床上有一个
乳罩,是那种粉红的棉质的乳罩。我有点不敢相信马彪会艳遇了,他一直是一个
很规矩的人,我把乳罩抓在手里拿起来看,上面还有热乎乎的温度。
这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一直朝门口走来,我以为马彪回来了,连忙将手中
的罩子放下。这是从门外走进来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看见我站在马彪的床边,
涨红了脸庞快步走过来,飞快地抓起乳罩转身塞到窗台前书桌上的一个书包里,
我才发现书桌上还有两个大旅行包。
我讪讪地退回来坐在自己的床上,为刚才的失礼感到懊悔。女孩拉上书包的
拉链后,便对着镜子拿把梳子梳起头发来。我从后面看了看她,她穿着蓝白相间
的校服,脚上穿一双洁白的帆布鞋,身材挺拔而苗条,细细的腰,宽松的学生校
服遮掩不住那浑圆的臀部曲线,剪着齐耳根的短发,一股子纯正的学生气。马彪
这家伙真是走了狗屎运了,不知道是从哪个学校搞到的尤物?没想到一向对我无
话不说的马彪保密工作做得滴水不漏!连提都没有提起过。
就在我心里一边埋怨一边嫉妒的时候,女孩已经梳好头发做到马彪的床上来
——马彪的床就在我的床的对面。我不知道她是否还在为我刚才的举动而生气,
就偷瞟了她一眼,她低着头铰着手在床沿上晃悠着两条修长的腿子,腿的线条很
匀称,剪着学生式的刘海,眼睛不大,双眼皮,可是光亮照人,脸盘瓜子形,细
腻雪白的皮肤,俊俊秀秀的,脸上的神色已经不像刚才那么激动了,正带着无比
温柔、无比沉静的笑容看着地上……这真是个漂亮的女孩呀!比我以前见过的所
有女孩都美,没半点儿脂粉气,没一星妖艳气,健康而妩媚,纯真而甜美,浑身
上下洋溢着青春的魅力。
我不由得看的呆了,好半天才说:「彪哥呢?」
「你说我哥啊!」她就像如梦初醒一般抬起头来说,「他和我妈妈上医院去
了。」
见鬼!我刚才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原来这是马彪的妹妹,他说过他有一个
十八岁的妹妹,在老家读高二的。
「哎呀,你就是马丹吧?你哥哥经常说起你呢?」我红着脸说,为自己刚才
的胡乱猜测感到龌蹉。
「是吧……」她笑了,一笑起来两颊就泛起两个浅浅的酒涡,脸一笑就透红
,她说话的时候,声音很好听,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向上弯成一弯新月,长长的睫
毛也跟着弯起来,「你就是彭宇吧?」
「是啊!是啊!」我为她知道我的名字而开心得不得了,肯定是马彪跟她说
过了,「你们好久到的?」
「今儿早上,两个小时就到了,不远。」她变得舒展大方起来。
「那你们吃饭了吗?」我问她,如果她还没吃饭,我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跑
出去,即刻给她带回来一盒热气腾腾的花菜肉丝套饭。
「吃了……」她正说着,外面就传来了马彪和一个女人的声音。
马彪和他妈妈从医院回来了,我赶紧站起来叫阿姨。他妈妈是个干脆利落风
风火火的女人,模样简直就是马丹的扩大版,只是脸上多了一些稀稀疏疏的皱纹
,一进门就心疼地数落我们不会打理房间,一边给马彪整理床铺,整理完后又嘱
咐马彪要按时吃药,把从医院带来的那些大大小小的盒子重新给儿子看了一遍,
才气喘吁吁地坐下来,喝了一杯我从温水瓶里倒出来的开水。我仿佛又看见了妈
妈的样子,总是那么忙碌,总是那么风风火火的,心里就有点发酸。
「马丹,去收拾东西,我们要赶车哩!」这位和蔼的母亲都还没有好好的歇
一歇就要走,「那些鸡蛋,上完课了两个自己煮着吃!彭宇你也不要客气,你们
都是我的孩子!」她指了指床面前那个大纸箱。
马丹把东西都装到书桌上的旅行包里,阿姨站起身来扯扯衣角就要出发了。
「我送你们吧!」我也站起来提起一个旅行包来。
「这怎么好意思呢,小彪送我们就行了!你好好休息吧,下午还要上课呢?
」阿姨客气地说。
「马彪刚从医院回来,他才应该好好休息呢!」我一边说一边不容分说地就
往外走。
这个小城的六月,干净的阳光毫不吝啬地洒落,我心里很开心,想跟马丹说
说话儿,可是有她妈妈在又不好意思说,到了车站都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倒是
她妈妈一直打听马彪的生活起居,我都如实做了报告,阿姨对儿子的表现很满意
,开心地笑了。
到了车站的时候,发往马彪家那个小城的车就要走了,我们在候车室里就跑
起来,赶不上就糟了,下午仅此一班车。马丹走得慢些,走在最后,我把行李提
上车占好座位让阿姨看着就往车门走,马丹也正走到车门跟前来,侧身让我先下
来,一边说:「谢谢你,再见了!」声音就像风铃摇响般那么清脆。
「我……你……记得给我写信!」我终于鼓起勇气说出了那句话,在汽车发
动机的轰鸣声响起的时候,我不知道她有没有听清楚,汽车缓缓地驶出了车站,
我把一直挥着的手放下来,垂头丧气地往回走,像个泄了气的皮球。是的,我动
心了!我想无论是任何人,在我那种年龄的时候,见到那时的马丹,谁都会动心
的,毫无疑问!毋庸置疑!只是四年前手机还没有在那里的学生中流行起来,更
不要说什么QQ什么微信了,我们只有写信——这种传统而真挚的交流方式,而
今正在没落的纯朴的交流方式。
过了两天,马彪的鼻炎奇迹般地好了,也不流鼻涕了,他挣扎这要去上课,
高考可不管你什么鼻炎不鼻炎,一天一天地在逼近,我们都来不及捡拾岁月的沙
滩上那些美丽的贝壳,眼睁睁地看着无情的时光的波浪将它们卷入大海里。令人
高兴的是,马彪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好,可能是母亲那充满爱意的鸡蛋发挥了神奇
的作用吧!
那天在车站送阿姨回来之后,我本来想主动给马丹写封信的,可是我只听马
彪说过学校的名字,又不好意思问马彪班级,过了几天,我几乎把对马丹的那种
短暂而激烈的悸动淡忘了。我每天都要应付各科堆叠的试卷,无休无止。那天下
午上第一节课的时候,马彪一进门就对我高高地扬起一封信高叫着:「彭宇,你
的信!信!」
我正爬在座位上养精蓄锐,以便在接下来上课的时候把老师说的东西悉数收
纳在我晕晕乎乎的脑袋里面,我懒懒地抬起头来:「是哪个写的?」
他一边朝我走来一边看信封上的地址,一边念着上面的字,突然惊讶地说:
「我老家寄来的哩,还和我妹妹是同一所学校的啊,你那里有熟人?」他歪着大
头问我。
「哪里哦?我看看!」我彻底想不起来我那里还有什么熟人,我拿过信来一
看,上面没有署名,不过从娟秀小巧的字迹可以看出来,那是女孩的笔迹。难道
她真的给我写信了?我抑制不住内心的狂喜,就要从座位上蹦起来了。
「谁的呀?」马彪在一旁看着我激情澎湃的样子,「这么高兴!」
「噢……」我摸摸胸口好让那股激荡在胸腔里的气息舒缓下来,我真不知道
该不该告诉他,我不知道他会怎么想,但是我和他那时是没有什么秘密的,我低
声说:「马丹的……」
「马丹?」他不相信,伸手要来抢我的信,我早就防着他有这一招了,一溜
手放到课桌的抽屉里锁上了。他很是郁闷,抱怨地说:「她为什么不给我写?要
给你写?」
「你又没叫她写嘛!」我说,这时候上课铃响了,开始上课了。
可是直到下课,他都没有和我说过话,沉着个脸看也不看我,埋头看他的书
,直到放学都没有理我,自顾自就走了,我想马彪是真的生气了。不管她了,我
等人们走光之后,才怀着激动的心情从抽屉里把心拿出来在桌子下面悄悄看,马
丹也没写什么,就是写了想和我交朋友,那种普通的「笔友」,还给我寄来一张
照片,是她们冬运会排练的时候的照片,问我有没有照片,也给她寄一张。
我知道什么地方可以照照片,就在不远的街心花园就有人照照片,彩色照片
现照现取,我赶紧写了一封信,雀跃着跑到街心花园站在花圃边上照了一张照片
,和信一起塞到信封里,跑回来投到了学校门口绿色的邮箱里,把满满的企盼都
投了进去。
我回来的时候,马彪横躺在床上,耷拉着脑袋看着我,也不说话。看来他是
真的生气了。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在书桌上把凌乱的资料和试卷胡乱理着。
「我说……」他终于开口说话了,我背对着他静静地听着,「嘿,哥们儿!
」他以为我没有在听,又叫了一下。
我转过身来带着尴尬的表情朝着他,他叫我「哥们儿」,那就是没有生气了
,至少也不是最生气的那种。
「我说你呀!就是' 不念经的和尚' ,都不晓得你读过几本经书了!」
马彪直起身来一边不安的抖动肩膀一边说。
我「噗嗤」一声忍不住笑了:「也没写什么了,不信你看!」我从书包里翻
出马丹写的那封信递给他。
「管你的哦,只要你有这本事,随便你啦!我不看!」他又把信给我扔了回
来。我们又重归于好了,我记得我一封信里面就说很喜欢她,说她就像「仙女」
一样,还为乳罩事件道了歉。之后我们又通了几封信,名义上是笔友,诉说着各
自的烦恼,事实上都互相倾诉着爱慕——像所有的少男少女都做的那样,都很期
待我们见面的那一天。这一天终于在高考的时候来临了,马彪跟我说她妈妈要上
来陪考,我也不敢问她妹妹来不来,但是我知道,她一定会来的!
第21章 想见不如相见
高考的前一天上午,马彪一大早就出去了,等他回来的时候后面跟着他妹妹
——我朝思暮想的人儿啊!你终于来了!穿的还是那套学生装,洗得干干净净的
,头发好像长长了一点,背著书包羞涩地站在马彪身后,一点也没第一次来的时
候那样大方。
「阿姨呢?」我问马彪。
「没有过来,我在学校门口给她们租了旅店。」马彪说。
他和马彪并排坐在床上,低着头没有多说什么话,只是听我和马彪在说,这
时有个女生在外面叫马彪,马彪看了妹妹一眼,脸红红地就出去了。叫马彪的这
个女孩子我认识,就住不远的地方,文科高三的,昨天和马彪说好一起去买考试
工具的,我觉得那女孩对马彪有点意思,就是太黑了点,也有点胖,所以马彪和
她一直保持着那种纯洁的友谊。两个在外面叽叽喳喳地说了一会儿。
「我们去买东西,你们自己聊着,等我回来一起吃饭。」马彪走进来撂下这
句话就和那女孩走了。房间里就剩下我和马丹两人了,窗外的老榆树上鸣蝉正在
可劲儿地叫唤着,门前的泥地上是明亮得耀眼阳光,有条健壮的公狗在明亮的阳
光里伸着舌头追着一直漂亮的小母狗跑过,再远一点的乱石堆里耸着一根废弃的
高高的水泥电线杆。
「你过得还好吗?」我们几乎同时争先恐后地说。
「不……我是说你准备好啦吗?高考。」她窘迫地摇着头说。
「还行,看临场发挥了。」我说,其实我心里知道,就算没准备好也没办法
了,明天就是大考之日了,「一个星期前老师就给我们放假了,叫我们好好放松
一下,可是我还是紧张,看了书做了题,不这样我不安心。」
「没事,正常发挥就好了,放松点!」马丹一边说一边在书包里翻着什么。
「噢,好的,谢谢……」我说,看着她从书包里拿出一个淡蓝色的小盒子来
。
「诺,给你的,打开看看!」她从床上窜下来,拿着那个淡蓝色的小盒子递
给我,上面有粉红色的缎带系着。
我伸手去接,却触碰到了她的指骨,她一惊缩回了手,盒子就掉到地上去了
,我连忙从床上窜下来去捡,她连忙弯下腰来,「砰」的一声响亮,额头撞在了
一起,我只觉得眼冒金星,她「哎哟」一声蹲在地上捂着脸不动了。
「撞到眼睛了吗?」我赶紧去扶她起来坐到床上。
「没有,就是被撞晕了。」她坐在床上揉着额头说,我连忙把小盒子捡起来
放到书桌上,走回来看着她,头上慢慢地鼓起一个小包来。
「都有包了,我去拿凉水沾湿了帮你捂一下!」我转身取了手帕到水桶里蘸
了水扭干走回来。她仰起头来闭着眼睛等我把手帕贴上去,我一直按着轻轻地揉
那个小包。
「好了,都不痛了!」她张开眼睛说,我才发现我揉了好久了。
「我们出去走走……」我一边把手帕挂在挂钩上一边说,回头一看她却仰面
躺倒了。「那你睡觉吧?我看会儿书!」我走到书桌边抽出那份印有数学公式的
资料来看。生怕明天记错了。
「把门关上好吗?开着门我睡不着!」马丹说,我扭头一看,她已经钻到被
子里去了。
我又把门撞上,开着门还能听见远处街道上传来的车辆的喇叭声,关了门房
间里静得连根绣花针掉地上的声音都听得见,我听见了她平稳的呼吸声。
「彭宇!」马丹突然出声叫我,吓了我一跳,「我的头还有点痛,过来帮我
看看怎么了?」她说。
我放下资料走过去,她仰在枕头上闭着眼伸手把额头上的短发分开。「那个
包没怎么啊,比刚才还小了一些,好像正在消退。」我说,我看见了她薄薄的嘴
唇,就像两片娇嫩的花瓣,小巧的鼻翼被呼吸带动着微微颤动。我的心「突突」
地跳起来,那面庞散发出的说不出名堂的香味仿佛有一股魔力,把我的头慢慢地
牵引下去,牵引下去……她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我不知道她是不是默许了,我终
于贴住她的嘴唇,贴着了温温热热的唇瓣。
「窗帘……」她突然颤抖一下张开眼睛,指了指窗户那里。
「哦……」我赶紧去把窗户拉上,把窗帘放下来,外面的阳光正慢慢地爬上
了窗帘。把门反锁了「突突」地跑回来,她却朝里躺着,背对着我。
我伸手把她的身子扳过来,急切地把嘴唇贴了上去,贴在那薄薄的花瓣儿上
,贪婪地吻着。她却紧闭嘴唇,咬紧了牙关,阻止我的舌尖探进她的口中。我那
可怜的舌尖就像一个顽固的新兵,在敌人洁白而坚强的壁垒上奔突,找不到可以
攻破的突破口。
就在这士兵无助地松懈下来的时候,她的嘴唇却慢慢地翕开,牙关也松开了
,诱人的芳香随着热乎乎的气息流转出来,露出一丁点粉红色的舌尖,就像花瓣
中娇嫩的蕾丝,却无法咂吮——我情急起来,赶快紧紧地吻了上去,急切地想捕
捉到那一丝诱人的花蕾。她把舌头微微弱弱吐进来,像条温暖而湿润的灵巧的小
蛇钻到了我的口里。我很怕马彪就回来了,但是我更渴望含着这温软糯滑、香香
甜甜的肉尖。我想就这样一直含着,吸吮着……
马丹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不由自主地抬起头来。我一边吻着她,一边揭开
被子,「哧啦」一声拉开校服的拉链,内里是一间薄薄的棉质的纯白色T恤,隐
隐看得到里面粉红色的乳罩,难道就是我曾经拿在手上的那个?想不到她的乳房
这么大,在T恤里坚挺而饱满,我抖抖索索地伸手从她T恤的下摆探进去,沿着
那陌生的光滑肌肤一直往上,那里的肉光滑得像玉石一样,摸进了乳罩里面,温
温热热的肉团握在手里,让我胸腔里的血澎湃起来,沿着血管冲上了太阳穴——
那里正在「突突」地跳动……
马丹张开嘴「嗬——嗬——」地长声喘息着……肉球在我掌中扭曲变形,清
晰地感觉得到在慢慢地涨大,变得很有弹性起来。
我一只手揉捏她胸前的鼓胀,一只手往下探去,抓住裤腰往下拉的时候,她
却急忙把我的手给抓住了,从我的嘴下挣脱出来,抬起头来说:「别啊……等下
我哥回来了!」
她突然这么一问,倒提醒了我,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我在她的眼里看出
了害怕,不知道是害怕我呢,还是害怕她哥哥回来?我想我当时的面孔是很可怕
的,一张年轻的被欲望扭曲的脸庞,像野兽狰狞可怕的面孔,有着锐利而凶悍的
目光从瞳孔里带着火焰喷射出来,灼伤了她,让她如此惊惧。
「他……不会来的!」我说着又要用力往下拉她的裤子。
「不,会回来!」她不相信地说,死死地提着裤子不放。
「那……我们……快点吧!」我说,我的声音奇怪地颤抖着,几乎是在哀求
她了。
「反正你不能进去!摸摸就可以!」她还是不放手。
「嗯,不进去,就摸摸!」我连连点头。
她说:「你是个坏人。」她嘴上说完,就倒了下去,声音变得怪怪的,手上
也松活了很多,我趁机一把裤子褪到了大腿弯上,露出了粉红色的小三角内裤,
包裹着鼓蓬蓬的肉丘,看得我的眼都直了。
她的手还在懒懒地抓住裤腰不放,紧紧地夹紧大腿,都这个时候了,还抓着
干什么。我拨开她的手指,一鼓作气把裤子连内裤滑过脚踝脱了下来,终于看到
了梦寐以求的少女的花房,一小片三角形的茸茸的小草,覆盖着白乎乎的肉丘,
短短的耻毛卷曲着,泛着黑亮色的淡淡的亮光。她的双腿紧紧地夹着,看不到肉
缝,我知道那美妙的美妙的仙人洞就藏在那裂隙之中。这是至今见过的最美的女
孩的腿,颀长而笔直,曼妙的腿部曲线浑如天成,白玉般的嫩滑,线条匀称而且
结实有力,就像是大理石雕成的一样,我的手掌沿着大腿内侧向大腿根部摸过去
,刚接触到那如玉脂般光滑的皮肤的时候,她忍不住颤抖了一下,两条腿不安地
绞动着。
「痒……」她「嘤咛」一声娇叫着说。
「唔,我可以摸它吗?」我的手已经碰到了那片稀稀疏疏的草地,但是由于
她一直夹紧双腿,手掌放不下去。
「不啊……」她居然临阵反悔了,让我有点始料不及。
我并指如剑,斜斜地往下插去,还是不能前进分毫,我无可奈何地说:「那
我可以摸上面吗?」
她「嗯」了一身,我捞起她的T恤往上推,洁白光嫩的肚皮一截截地展现出
来,还有那小巧的肋骨整齐地排列着,她把双手举到头上方,好让我把校服和T
恤从上面剥落下来。现在她的身上就只剩下那个我早就熟悉的粉红色的乳罩了,
就在我的下方——这少女的最后一层屏障,裹着挺立的两个鼓鼓的乳房,好像是
挂在枝头刚刚成熟了的红苹果,正在散发著诱人的酒香。我的呼吸变得更加急促
起来,我没有通过后面的钩扣解开,而是把乳罩盖子往上翻开,连着肩上透明的
胶带子一直往上推去,沿着手臂往上拉出来,经过她脸部的时候,她张开眼睛看
着我,眨巴着眼皮,眼睛里亮晶晶地泛着泪光,看着楚楚可怜的样子。
「你要是不愿意,我们就停,好吗?」我看着她羔羊般善良的双眼,心一下
就软了。
她使劲的摇着头,咬着嘴唇不说话。完美的半球形乳房啊,就像那向阳的向
日葵吸引着我的眼光,在我面前静静地骄傲地挺立着,白花花的肉球上点缀着两
粒红色的樱桃,那么地娇嫩诱人!她的脸上泛起了两朵红云,看着我像狼一样贪
婪的目光,无助地闭上了双眼。
第22章 眼前人是意中人
我直起身来,把身上的短袖格子衬衫从头上取下来——匆忙得都不愿意一颗
一颗地去解纽扣了,露出一身结实的梆子肉。我喘着粗气朝她身上压了下去,手
掌轻柔盖上她那挺翘的酥乳,温热鼓胀的美乳在我的手掌中扭曲成形。
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朝着她的嘴唇压了下去,把她的唇盖得密不透风。她也不
躲不闪,张开嘴热烈地回吻着。我吻着如花般娇嫩的唇,辗转着舌头深入到里面
去,找到了另一条香滑糯软的小舌,搅动着缠在一起卷上来,吸进口里贪婪地吮
咂着,吞噎着她甜津津的唾液。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鼻孔急促地喘着气。
我舍弃了那难分难舍的舌头,向下滑向她的乳沟,含住了乳尖——那枚硬硬
的小樱桃之中的一个,用舌头在乳尖上轻轻地点击,她的身子微微颤抖起来,张
开嘴大口地喘气,知道我起身解开皮带的时候,那迷乱的叫娇喘已经化成了低低
的吟哦,面上红扑扑地格外动人。
「你干什么?」她紧张地说,我正在把我的裤子脱下来甩在了一边的时候,
她直起身来问。
「穿着裤子很热,好难受!」我说,我那里早就在里面寂寞难耐了,直撅撅
地把内裤蹦起好高。
「不行,我要你保证!你不能进去!」她看着我那高高的帐篷,慌张起来。
「好啦,我保证不进去,如果进去的话,我就……」我竖起食指和中指开始
保证起来,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我还没在这种时刻向什么人保证过。
「快说呀!你就怎么?」马丹着急地催促我赶快立誓。
「我就……再也见不着你!」我想说死,可是在那一刻我却真的害怕了,或
者说真的感到到了神明的存在,所以我就妥协了一下,试图和那些令人敬畏的神
明达成一个比较温和的协议。只是不知道这句话却真的成真了,高考过后到现在
我就没见过马丹,除了在梦里。
「傻瓜!哪有这么发誓的,又不是叫你发毒誓!」她嗔怒地拍了我肩膀一巴
掌。我也有些后悔,虽然她误解了我的誓言,可是想着如果真的见不着她了,这
个惩罚也是相当残忍的了,只是「说出来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就让它存放在
神明的文件之中吧。我眼下还有更迫切的事情要做。
我像一头凶猛的豹子向马丹扑下去,马丹「啊」地一声应声而倒,我的下面
那鼓胀的阳物,隔着薄薄的内裤正好顶在她的双胯之间,我感觉得到那团肉软软
乎乎的,我甚至感觉得到中央被坚硬的阳具顶得微微地凹陷了进去,顶端顶住的
位置烫得就像小火炉一般。
「我可以摸那里吗?」我还是不死心,死乞白赖地哑着嗓子再次要求。
「不,不行……」她抓住了我的手坚决地说。
「只是摸摸,就摸摸!」我试着把手从她的手腕中挣脱出来。
「真的?」她狐疑地望着我。
「那还骗你吗?我都发过誓了的。」我说。
「那好吧,就一分钟,多一秒也不行!」马丹终于答应了,一分钟也好啊!
我的女神!我只是不知道她是靠什么计时的,手表远在两米外的书桌上。
我直起身来,赤条条地跪在两条莲藕般白嫩嫩的玉腿之间,就像一个虔诚的
朝拜者。她顺从地把双腿慢慢分开了,那东西便完全赤裸在我的眼前了——那可
是女孩身体上最珍贵的东西啊!我跪在床上低着头,那团尤物就离我鼻尖不过一
个手掌的距离,我的主啊!求求你把它赐给卑微的臣下吧!
她的臀部结实而丰满,堪比白玉锦团,少女的小腹平滑如丝,肉丘高高地坟
起,肉丘上是那蜜黄色的稀稀疏疏的草丛,短短地卷曲着,肉丘下面是粉红色的
嫩肉,光润而肥美,中间有道诱人的泛着湿漉漉亮光的缝隙,里面有亮晶晶的液
体正在如春水一般泛滥,浸润着那里面的一溜微微颤动的肉褶,这可是少女的花
房啊!
「好美啊!」我止不住赞叹这上天的杰作。「我可以碰它了吗?」我轻声颤
抖着问,心里对着造物之神有无限的敬意。
「你要轻点啊!」她呢喃着说,仰起头乜斜着眼看着我。
我便伸手指去靠近那迷人的鲜红的缝儿,指尖抖抖索索地,仿佛那里面有电
流,随时都会「啪」的一下给我心颤的遗迹。
「啊……」就在指尖陷到温暖湿热的肉缝里的那一刹那,马丹长叹一声无力
地倒下了,「痒啊,痒!」马丹轻声地哼叫出来,双腿像触电了一般,在不间断
地抖索着,那粉红色的肉缝紧紧地皱缩起来,里面的肉褶紧紧地箍着我的指骨。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慢慢地放松下来,那肉缝才慢慢地舒展开来。我小心翼
翼地把手指往里面伸,那些细小的肉褶正颤动一张一翕地舔吮着我的手指,一边
不停地向外吐著亮晶晶的丝液,把那里都濡湿了,一塌糊涂。我轻轻地进入那花
房,更多湿哒哒的蜜液被搅动得流了出来,沿着会阴流到下面去了,马丹把手指
放在嘴里咬着,「呜呜」地叫着,仿佛她口里咬的是我的手指一样。我的鼻尖离
肉缝还没有半尺远,那里面有一股新鲜的腥香的气味,不断钻到鼻孔里来。我感
觉得到下面已经硬得没有办法再硬了,还有凉丝丝的液体从马眼里流溢出来,打
湿了内裤。
我一边用手指插着她那里,用另一只手把内裤扒到一边,好把那不安分的肉
茎拿出来,在手里轻轻地握着,这条灼热的铁棒子,要是没有我紧紧地握着,恐
怕早就迫不及待地像利剑一样射入那花壶中去了。此刻正在我的手中直戳戳地傲
然而立,有力沉着地不安颤动着。哦,粗鲁的生命之根!寂寞的生命之根,你该
何去何从?
马丹正闭着眼睛在扭动着身体,享受着下体传来的一波又一波的快感,一分
钟应该早就过去了,她早就忘了这可笑约定吧?忘了吧,可笑的约定!忘了吧,
可笑的誓言!
我再也忍不住了,用目光粗略确认了一下入口的位置,迅速的把放在花壶中
的手指伸出来,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像头饿狼一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扑了上去,像一支破空的利箭,准确地命中了目标,有力的全根没入她的肉穴。
「啊呀!……」在我瞬间充实了她身体的那一刹那,她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嘶
鸣,「你混蛋……你流氓……」一瞬间她明白过来了,她捶打着我的胸口开始反
抗了,她简直着了魔似地反抗,像条在岸边挣扎着要回到水里去的美人鱼。
我连忙把身子塌下来死死地压住,抓住他的两只手压在床上不让她动弹,关
键是不能让那里滑落出来,开弓就没有回头箭了,千万不能功亏一篑。我的生命
之根埋在那个热乎乎的洞穴里,颤抖着的肉褶从四面八方包上来,我们在对抗,
它们在握手!
「你不是说不进去的嘛!」她大喊大叫着,使劲地把头在枕头上激烈地摇晃
着。
「我是说了呀,可是它不听话嘛!」我无赖地说,一边继续拼命地压住。
「骗——子——」她嘶喊着进行了第二波疯狂的挣扎,鼓足了劲儿拱起腰身
想把我从上面颠翻下来,我也也卯足劲,一次次地把疯狂的反抗镇压下去,有好
几次险些滑脱出来。这样剧烈的对抗了一会儿,弄得我们都气喘吁吁的,她那张
秀美的脸憋得通红。
「你不怕怀上了?」她停了一会儿,气喘吁吁地问我。现在她没有力气再挣
扎了,我也累得够呛,只是一丝也不敢放松。
「不怕,我又跑不掉!」我说,我只是吓唬吓唬她,我哪里敢这么大胆?
「你不怕我怕呀,你拿什么来养活它?」她正儿八经起来,还真够想得远的
。
「我又不射在里面,你想生都没法生!」我坏坏地笑了。
「这样可以吗?」她扑闪着美丽的大眼睛看着我,眸子里面水灵灵的楚楚动
人。
「可以!肯定没问题!」我连忙肯定地对她说,「在要射的时候我拔出来射
就是了。」我又不是处,我多次这样做过,没出过差错。
「好吧,我相信你一次!」她无可奈何叹了口气说,「要是出了什么事,我
哥饶不了你!」她又恶狠狠地警告我说。说完后她全身松弛下来,闭上了眼睛,
一副任由我摆布的样子。
「我想要你了!」我欣喜若狂,其实我想说的是「我开始了」,说出口却成
了「我想要你了」。
「嗯……」她仿佛已经做好了迎战准备,全身心放松下来。
我低声吼着开始耸动起来,脱缰的马儿要开始奔驰起来了,温嫩血肉从四面
八方贴紧了茎身,我痒得难受,我忍不住不可抑止的占有欲,便没头没脑地往里
面突刺起来,屋子里的空气已经燃烧,交合处「噼噼啪啪」地响起来,淫靡的声
音充满了温馨的小屋她没有叫痛,也没有抗拒,看来她已经人事了,熟悉这快感
。她抱着我的脖子,把我的头按向她的脖颈,去吻她的乳房。她那里面有一种让
人惊心动魄的美妙,让我止不住不停地往里深入、深入……
「里……面……好痒啊!痒……」她的双手慌乱地往下按住我的臀部往里面
拉,「深点,再深点……」她把双腿蜷曲起来交错着勾搭在我的背上,紧紧地箍
着我的腰身。交合处已经燃烧起来的那团火,烧得她的脸颊绯红,烧得我汗水淋
漓。我把上身支起来,调整了一下姿势,继续不停地蹂躏着她那柔嫩的花房深处
,越战越勇,臀部像电力充足马达一样停不了。
「哦……啊……唔喔……呜喔……」每一次撞击都让她舒服地叫唤起来,坚
挺的乳峰前后浪动,她战栗着、喘息着享受这一切。我疯狂地索取着,我疯狂地
给与着,她也疯狂地索取着,她也疯狂地给与着,共同努力地去攀爬那快乐的巅
峰。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种麻痒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来了一波又一波。「丹!…
…要来了!丹!」我汗水淋漓地叫起来,我撑不住了。
「不——」她躺着伸直了头嘶叫着,我不知道是叫我别射里面,还是要我别
出来。她狂野的呻吟着,更加欢快地扭动着。最后忽然间像电流一般,那种难以
言喻的感觉沿着龟头沿着脊柱一激灵上来了,在全身急速蔓延开来,「噼噼啪啪
」地上来了,聚集在那顶端,就快要爆发开来。
她还死死地抱住我的臀不不放,我连忙一沉身退出来,「簌簌」地乱射开来
,射得到处都是。我就像被抽了空气的气球,软软地匍匐在她身上不动了。她的
脸已经变成了汗津津的粉色,在那里大口大口地喘气不止。
「我哥要回来了啊!」她光裸裸地在我身下喘了一会儿,突然一下子把我推
开从床上坐起来说,开始手忙脚乱地到处找散乱一床的衣服。
「你莫慌,你穿好衣服到你哥床上去,装睡觉!我马上就出去!」我一边穿
衣服一边说,「你哥来了,你就说我饿了,一个人去吃饭了,好吧?」
我看着她穿好衣服躺倒她哥的被子里去了,头发乱糟糟的,就把梳子递给她
就出去了,爬到学校后面的山顶,躺在一片绿油油的草甸上,躺在明媚的午后阳
光里……